褚天骧往席下一望,只见阚正丰与阚明玕坐在席间,不动如山,显然是默许了阚静君的言论。
阚静君不过是一方女流,可是她背后代表的是礼部一脉的文臣。
饶家代表军方,再加上吏、刑二部,这朝中六部竟已归顺她林涵大半。
失了朝廷的掌控,褚天骧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在座藩王的身上。
“各位藩王,今日是要被这妖女所蒙蔽了吗?
你们的子女亲族还等着合家团圆呢!”
撕破了虚与委蛇的假面,褚天骧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桌案,怒吼道:“禁卫军何在!”
禁卫军是独属于皇帝的一支三十人小队,专门听从褚天骧一人的命令。
今日宫宴,褚天骧没有让他们侍奉在侧,而是派他们去挟持了诸位藩王的亲眷。
以亲族朋友为要挟,褚天骧赌他们不敢不听自己的号令。
只是褚天骧下令,却久不见人来。
晚风吹过枝桠,出瑟瑟的枝桠声响。
冷风穿过厚重的朝服,顺着湿透的脊背,从脖颈窜出。
“陛下是在找他们吗?”
林涵幽幽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一声破风划过褚天骧的脸颊,温热的水汽扑满了他的前额。
褚天骧低头,一个毛球似的物件被长刀钉在地砖之上,绛红色的血液从丝间溢出。
还在摇晃不停的刀柄上,一个突起的“禁”
字刺入褚天骧的眼眸。
“陛下可还认得他?”
林涵指着地上的头颅问道。
满头的血污,杂乱的长糊了满头,是人是鬼都分辨不出了。
但是褚天骧认出了那柄长刀,那是他赐给禁卫军领的佩刀。
褚天骧嗫嚅着,挤不出一句话来。
林涵见状,拍了拍手,一群男男女女便涌入了宫宴。
“父王!”
“王爷!”
“爹……”
……
完了,全都完了。
褚天骧面上血色尽褪,手上再无一张可用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