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抚在他胸前,眸里浮着一层缥缈的薄雾,“那便当赔你这伤。”
“没那么容易。”
徐麟沉了面,“什么时候我说够了,你我才能两清。”
见她垂眸不语,徐麟抚上她脸颊,声线沉磁,“你叛出朝廷,天地之大再无容身之处。无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如今你都只剩下我这一条路。郡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除了做我的俘虏,你无路可走了。”
她的眼尾微微垂了下去,“徐将军优待俘虏吗?”
徐麟立定决心不心软,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优不优待看你表现,但无论如何,俘虏都是个人私物,日后断不能教旁人觊觎。我不管你和太子从前什么关系,既然上了我的马,睡了我的榻,以后就给我断干净,否则无论龙头凤,我都不介意多枭几个,明白吗?”
他说话时,薄茧的拇指在她面颊上的红痕摩挲,每一下都既轻又狠,像无声的逼迫,也像隐秘的撩拨。
“说话。”
他其实想听解释,可她却道:“你别这样,我有点儿害怕。”
“命都不当回事,还会害怕?”
徐麟四指微收,将她拉近,力道不重,却不容置疑。
他在一指之距顿住,二人鼻息相闻,眸里仅剩彼此,他灼热的气息带着危险的血气在蓝散面上拂扫而开,让她产生一种如果说错话,恐怕境况堪忧的错觉。
这样的徐麟让她感觉陌生而危险,他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某些不可控的东西,像受伤的野兽面对失而复得的猎物,獠牙和利爪蠢蠢欲动,失去了温柔安抚的耐心。
蓝散无声地动了动唇,看起来有点可怜。
徐麟却不打算就此放过,“那一箭是故意留的手?还是射偏了?”
为了避免气息太过纠缠,她声音收得低,“我的箭是二哥教的。”
蓝二百步穿杨,矢无虚,曾是军中第一箭,这小狐狸仿佛什么都没说,却又暗戳戳表了衷心,换个脑子直点儿的,怕是听都听不懂。
徐麟头回对人用情,不知所起时已泥足深陷,步步为营被嫉妒激成了疯狠的占有,徐大将军面上再不动如山,本质却从来不是善茬。
得亏蓝散是个人精,竟在他古井无波的神情中感到一丝缓和,她有了经验,索性以退为进,“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你现下旧伤复,久耗精神不好。”
“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
美色当前,徐大将军却能稳住心神,站定立场,“你每次花言巧语地哄我,事后都要惹出大祸,弄得我害了毛病,一听你软语温言就心惊肉跳,觉都睡不安稳。”
他硬起心肠:“不想这么跟我耗着,就把话一次说清,又是跳楼又是勾人,想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手上用劲,“再骗人,我就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