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间只剩下顾朗,尉迟朔以及他身后的随身侍卫追风后,顾朗便出声询问:“殿下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既然将其他人支开,定然是不能被其他人听到的要事。
尉迟朔果然面色十分重视:“本殿下问你,你被人陷害是因赈灾一事是否属实?”
顾朗心中一震,惊异于舞勺之年的太子殿下竟然能有如此气势,面上不敢怠慢:“属实,罪臣敢以性命担保。”
尉迟朔看向顾朗没有一丝迟疑的神色,眼神更显凝重。
“既然如此,你心头有无构陷于你的怀疑对象?”
于公于私,他必须得彻查顾家之事。
于公,梁城瘟疫肆虐,流民乱城,整个梁城要塞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然而京城来的探子,却一丝都没探到虚实,更别提梁城具体的伤亡损失。
促使这一切的背后之人,必然有强大的情报网,才能封锁消息至此
如若此人是朝堂之上的权势之辈,家国便犹如立于危墙之下。
难保如此狼子野心之辈,未来不会对朝纲伸手。
至于于私,尉迟朔思及某人,眼中竟有片刻失神。
眼眸微闪,尉迟朔看向面前稍显迟疑的顾朗。
“为何不回答?你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可有树敌?”
听到太子意有所指的问话,顾朗不由一愣。
朝臣多分派系,树敌与否本就不能成为判断依据。
顾朗又回想起先前害顾家的那名食毒药自杀的歹徒,对方后腰的刺青,神色更显迟疑。
据他所知,在后腰上刺青是某位高权重者私兵死士的标志。
“请太子殿下赎罪,罪臣没有眉目。”
顾朗本身被奸人所害,污了半辈子忠良的清白。
正是因为知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在指认他人时只会更加慎重。
他不能根据一个不确定是不是看走眼的刺青,就判断出凶手。
即便刺青真的存在,他也无法确认这是否是凶手故意露出的。
更怕因他一句没有查明的话,便使得太子与朝中重臣生出隔阂,身为罪臣霍乱朝纲,无罪也是有罪。
如此,顾朗只能请求赎罪。
尉迟朔显然从顾朗神情中看出了些端倪,但见对方不愿意说,便思索了半刻,良久后才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本殿下也不会逼你,不过本殿下认为你该明白,只有揪出背后凶手,顾家才有重回原位的可能。”
顾朗心中一震,他如何不明白?
家眷跟随他一路上奔波逃亡,没有任何比他更想找到幕后主使者,可再想他也不能忘记为人臣的职责。
“太子殿下放心,罪臣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调查,一但有了真正重要的线索就会立马禀告给殿下。”
尉迟朔摆手,眸光略过门口,却见地上的夕阳上显露出一个小辫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