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目露殷切之色,“若果真如此,那可就是太好不过了。虽说近来没再听闻有人因此丧命,但那邪祟一日不除,大家便一日不得安心。这年头,大家伙不光是要担心一年重过一年的赋税,还要时时刻刻记挂着身家性命:”
说到这,掌柜又是重重叹了口气。
没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黎珩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他本不欲在此处浪费时间,却又听北夜说道:“我们的确有此打算,正准备往岐陵寨去。”
道貌岸然……黎珩向他瞥过去一眼,很快又厌恶地收回视线。
掌柜闻言又惊又喜,连忙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心忧道:“这晚上了不好进寨子的,两位仙师如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在小店将就一晚。”
北夜面露诧异,问道:“这又有何说法?”
掌柜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岐陵寨啊又被我们这的人称作鬼寨子,里头是人是鬼可不好说……夜里又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往往人往里头一扎,就没见过出来的,所以两位仙师还是白日里去的好。”
“竟然是这样,”
北夜点点头,又道,“那就有劳掌柜了。”
——
尽管掌柜已经为他们收拾出两间上房,但这连日的暴雨致使客舍内阴冷潮湿,就连换上的被褥也隐约可嗅到一股霉味。
十五窝在床铺中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它调整好趴卧的位置,闭上眼打死了瞌睡。
黎珩毫不留情地将它推翻在一旁,露出了它柔软肚皮下的一方玉牌,十五不满地叫了一声,又四脚朝天地打起了呼噜。
留下小小的玉牌静静躺在那里,黎珩知晏洲生性喜洁,便先用丝帕垫好,再将玉牌妥帖地放在上面。
“哥哥,”
黎珩用指腹轻轻抚过玉牌上的纹理,语调轻柔缱绻,“再等一等我。”
很快,玉牌周身散出温润的光泽,像是无声的回应。
黎珩微微笑了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时散去,他将玉牌重包裹好放回胸前,这才闭目静休。
——
翌日,他们来到岐陵寨。虽说是白日,但彼时天色暗沉,阴风阵阵,偌大的寨子分外寂静,像是没有一个生人。
“这地方果然古怪,鬼兵王在此现世,倒也不足为奇。”
北夜啧啧叹道。
黎珩没有理会他,十五化作原形走在最前面,突然它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
“怎么了?”
北夜面露疑惑。
十五目露凶光,脊背高高崩起,它紧紧盯着巷口,像是那里有什么威胁。
突然那巷子转角处传了闷重的嘟嘟声,一下又一下……清晰地撞进几人耳膜里。黎珩摸了摸胸前,那里安放着的玉牌竟微微烫,他皱了皱眉,心中升起几分焦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