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棠神色微变,而后笑了起来:“大哥又在说笑了,嫂子既然嫁了进来,就是一家人,互相关心不是应该的吗?”
顾谌嗤笑出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客厅。
顾景棠又吩咐了两个佣人过来照顾周宁时,温和道:“嫂子,你怀着身孕不太方便,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把你二叔送回去的。”
周宁时摸索着扶住佣人的手,微微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周远国这次是要钱来的,没达到目的很是不甘心,还想上前继续纠缠周宁时,却被几个保镖死死控制住,正要张嘴大骂,就被顾景棠按住了肩。
“您是周小姐的二叔吧?”
顾景棠微笑着示意保镖放开他,道,“我之前在一次晚宴上见过您,我是顾景棠。”
周远国当然也听说过顾景棠,只是,顾家这一代人丁并不兴旺,小辈里血缘比较近的,最出名的当是顾谌这个人尽皆知的疯子,还有两个都在国外拓展市场,资历显赫。
相比之下,顾景棠就显得中庸很多,无功无过,再加上母亲去世得早,就算是在顾家,也是很容易被忽略的一个。
身上的伤还疼着,周远国不敢再放肆,见顾景棠有意给个台阶,立刻也就顺着下了。
“周宁时这死丫头,结婚也不知道知会一声,我这个当二叔的,竟然还得从转播上看才知道她嫁进顾家了!”
周远国心下仍有些不忿,怒道,“当初她家里出事,自己又瞎了眼,没人愿意接手这么个烂摊子,还不是我把她带回去,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给她看眼睛治病,结果到头来,攀上高枝了,就想把我一脚蹬走!”
“别这么说,嫂子她这段时间为了准备婚礼也很忙,有些疏漏很正常。”
顾景棠抽出一张卡,递到了周远国手里,“这是五十万,您先拿着用,就当是顾家补的聘礼。”
五十万对顾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周远国,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一笔巨款了。
他当场喜得连身上的伤都忘了,赶紧把卡揣进了兜里,总算才觉得自己这一身伤算是没有白挨,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这是当然,当然!”
“来人,送周先生去医院疗伤。”
顾景棠吩咐一句,亲自送周远国出去。
见他钱多好说话,周远国喜不自胜,出了大门还在套近乎,“宁时嫁进来,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还请多多担待,互相帮衬才是!”
周围几个下人忍不住鄙夷。
互相帮衬?怕是做梦都想让顾家帮衬周家吧。
唯有顾景棠面色不变,礼貌周到,“这个您放心,有什么事只管联系我,但凡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他将银灰色的名片塞进周远国手里。
周远国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刚坐上车就开始盘算——这个顾谌的堂弟好说话,以后捞油水方便多了!
顾景棠故作看不见他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目送车子离开,满脸的温良笑容才凝住,转身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楼上。
那扇窗户飘着洁白窗帘,鲜红的大喜字若隐若现。
家里来了位特别的嫂嫂,让所有事变得好玩多了。
楼上。
周宁时脸色惨白地坐在床边,即便已经喝了姜汤,仍旧一个劲的发抖。
女佣摸摸她的额头,呀了一声,“怎么这样烫?肯定是发烧了!”
“我没事”
周宁时勉强笑笑,越发虚弱。
在冰块般的地板上躺了一夜,发烧在她意料之中。
女佣生怕她和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赶忙出去禀报老爷子。
顾老爷子正在书房看文件,眉头紧紧皱着,“顾谌,你这个月带的项目又丢了?”
顾谌随意靠在桌边,不同管家那般姿态恭敬,“丢了又怎样?有您和堂弟管着公司,项目再被我玩丢几个也不能破产。”
“看看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往后顾家这偌大的家业都要靠你打理,年纪轻轻不学无术,整日沉迷于歌舞酒色,能成什么大器!”
顾老爷子一通发怒,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如电的目光愈发凌厉。
管家低头躲避他的怒火,顾谌仍旧漫不经心地把玩打火机,“成不了大器,不是正遂了您的心愿吗?”
“你!”
顾老爷子眼神微冷,刚要再开口,房门便被急促敲响。
管家快步过去开门,领来了一个女佣。
女佣小心翼翼道:“少夫人受冻发高烧了。”
“怎么会发烧?”
顾老爷子一惊,“宅子暖气足,我看她穿的也不少。”
女佣支支吾吾,不断偷瞄顾谌。
顾老爷子训斥:“看他做什么!实话实说!”
“是是少爷昨夜不肯和少夫人同床,少夫人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