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大堂里指认嫌疑犯的环节,郡守污蔑郡守夫人的执念为“怨憎会”
,必定被障妖上身,还让她跪拜小妾阿笙的尸首。如此看来这两人已经撕破脸皮了,连星茗可不想掺合别人的家事,他假笑着说:“哈哈,我也不太清楚耶。”
郡守:“那您知不知道被障妖上身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下官今天凌晨时去看了眼,不认识,您可知晓此男子和阿笙是什么关系?”
“这个……也不太清楚……”
连星茗边哈哈笑,边不着痕迹地往傅寄秋身侧藏。
傅寄秋仿佛并未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只是在行走时,有意无意挡住了郡守的视线。
郡守即便再好奇,也苦于中间还隔了个笑面煞神,不敢再继续逼问连星茗了。不过他也是个脸皮厚的,愣是一路赔笑跟入了庭院。
琴修们或站或坐,在走廊里调养生息。郡守见状上前再次询问,琴修们只当没听见,世子见他态度恭敬,便觉自己受到了尊敬,扬唇昂头出声答:“他俩以前是旧相好……”
话一出,众人色变喝止:“别说!”
此时再出声阻拦已是不及,郡守当即大惊失色。刚巧这时候萧柳带着阿筝从后方走廊,郡守大步走到阿筝面前,勃然大怒揪起阿筝的衣领,臭骂道:“老子是见你们一家四口人可怜,才拿两个庭院跟你家换人,还保你们以后的荣华富贵。你爹娘倒好,拿个破鞋来给我戴绿帽子?”
他高高扬起手臂,凶神恶煞就要扇下,世子都被他这变脸的速度给吓懵了。
“啊!”
阿筝惊叫一声,还未被打到,他身旁的萧柳便迅速出手拦下那一巴掌,眉头微皱态度有礼道:“阿笙已逝,郡守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
郡守点头哈腰收手,“仙人说的是!”
经此一事,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连星茗拍了拍呆若木鸡的世子道:“傻了?”
世子结结巴巴:“他、他怎么……”
连星茗道:“踩低捧高人之常情。”
“你看起来好像很懂的样子……”
“一般一般,也就比你多懂亿点点,谁让我比你多吃了不少盐。”
世子不服气,冷哼道:“你得意什么,昨天不知道是谁说出摇光仙尊怕门锁这等‘名言名句’。我大半夜的睡床上了都能笑出声。”
说起昨夜,他们只聊到了“摇光仙尊的执念是爱别离”
,就被裴子烨的一个眼神骇到作鸟兽散了。许多人浮想联翩了一晚上,在脑子里谱写了各式各样的话本,早已经等不及想与人分享!
趁着裴剑尊还在检查除障事宜,萧柳捂住阿筝的耳朵,兴致勃勃道:“书里说的果然都是真的!摇光仙尊定对裴剑尊爱在心口难开。”
连星茗:“……?”
他几乎瞬间就扭过了头,观察师兄的反应。说来奇怪,萧柳在他面前胡言乱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他还不觉得难堪,只是略无奈。这次师兄也在场,他顿时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晚节不保!
傅寄秋同样偏眸,牵唇冲他笑了笑。
似乎没有把方才听见的话放在心上。
连星茗松了一口气,心道他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他以前和傅寄秋的关系,说熟吧,也没有那么的熟,他们只是同师门下的师兄弟,见面亲昵问好,不见互不挂念,偶尔结伴出行历练。
并未交过心。
他不知道自己在傅寄秋眼中算什么,应该就只是一个死不悔改、作茧自缚的小师弟吧。
既如此,以师兄的性格,对于他这个小师弟的“丰富黑历史”
,应当也是不感兴趣的。
世子说:“昨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把写裴剑尊的那本书看完了!”
萧柳兴致勃勃:“如何?”
世子一脸激动:“眼泪都快要流干!”
萧柳满意点头:“我就说,这三部曲里只有写裴剑尊的那本好看,其他两本不好看。”
此话引起众多反驳。
世子:“其实我昨天晚上把写道圣的那本也看完了,呃,感觉摇光仙尊的执念若真是爱别离,那对象也是道圣,裴剑尊——不太像。”
其余人也纷纷出声:
“对!对!仙尊与道圣相爱相杀,最后被逼到自刎,生死两隔,这才符合‘相爱的人被迫分离’嘛。”
“感觉裴剑尊是一厢情愿。”
“仙尊压根就没把裴剑尊放在心上。”
萧柳:“!!”
萧柳涨红脸急了:“诸位道友怎能如此愚昧!现在快快改变观念还来得及!”
世子看完两本以后,已经坚定地站稳道圣了,“愚昧?是你弄错了好不好,你个傻子!”
萧柳坚信自己才是对的,据理力争道:“世子,你这番行为若放到民间,便叫作入了邪教。”
吵吵嚷嚷,各执己见。
连星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