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结束,扶清看着昏睡过去的殷九弱,又找来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房间里各处又是一片狼藉。
对方的体温似乎降下来不少,又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出了一身汗,想了想扶清还是决定带殷九弱去浴池洗一洗。
寝殿后的浴池泉水一半淡金一半浅蓝,水清池浅,一旁有不断腐朽新生的枫叶作景,意境雅致。
薰笼里淡雅清新的熏香依旧还未燃到最后,浴池水响,又是新一轮的妥帖“照顾”
。
温热的水流划过女人满是红痕的肌肤,扶清这才从极致的欢。愉中回过神来,素手无力地抵着殷九弱的肩,瑟瑟缩缩地哭,喘得嗓子都哑得厉害。
她已经无法辨认现在的时间,池水粼粼,四角挂着明晃晃的灯烛,木窗外能看见青墨色的山脉,是魔界连绵在一起的群山,森林茂密,灵物众多。
恍惚地盯着看了几眼墨山,只觉得山高巍峨,仿佛就快要倾塌下来,将她重重碾过,每一寸肌肤骨肉都不放过。
过于强烈的感觉,让女人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直到有人再次环抱住她的腰身。她迎着炽盛的灯光,细细看着殷九弱漂亮精致的面容。
脑中不断回放,她是如何在殷九弱病中不清醒的时候,极尽勾。引缠。绵,就算自己无力承受也不允许小九离开一分一秒。
也记起了,半睡
()半醒的殷九弱是怎么强势且直接地将她抵在塌上,毫无怜惜又满是痴缠。
她在欢欣这一切,只要是殷九弱所给予的。
烛影交织中,扶清心里微动,一种阔别已久的心情呼之欲出。水光盈于眼睫,她鼓起勇气摸了摸殷九弱的脸。
并没有在第一时刻被甩开。
这一夜于她若梦一般,让她生出微小的希冀,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小九会回头看见她,愿意让她再走进她的世界。
夜雪如帘,漆金棂窗上都积了一小撮如银似花的雪,这一夜镇风楼旁岁歌那儿歌舞升平,这儿也有着另一种意义上的歌舞不休。
上半夜女人便因为这骨节分明精致,又长了薄薄茧子的手,被弄成了破布娃娃一般。
现在又经过一轮又一轮的风雨,更是瘫。软成了一汪无法反抗的清泉。
只能不断回报清澈软甜的泉水。
女人发丝散乱,眉心红痕妖媚异常,“小九,好……好喜欢。”
银漆铜灯散枝如星,六七个时辰过去,殷九弱从沉沉的睡眠中勉强恢复些许体力,发觉身边还睡着一具温热柔软的身子,呼吸微弱。
入目便是润泽如绸缎的银发,再往下是清冷如玉的面容,和羊脂白玉般肌肤上隐隐的绯红艳色。
昨夜病中似真似假难以辨别的记忆回笼,殷九弱倏忽神色一凛,察觉到了自己昨晚的失控,竟然弄得扶清累极,现在都不曾离开。
听到身边的响动,扶清睁眼便看见殷九弱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自己,她心里一惊发现自己疲惫至极后,完全忘了要提前离开这件事。
纷纷扬扬的大雪,密密匝匝地堆满她心里,她注意到殷九弱握紧的手指和紧皱的眉,仿佛藏着的都是对她的不耐。
明明昨夜,她们的手曾隔着薄如细雪的素纱,紧紧重叠相贴。
然而现在神清骨秀的少女,面上满是冷漠疏离。
“扶清,天快亮了,你走吧。”
女人身体酸软,折腾得骨软无力,面颊绯红,娇艳无比。
却在殷九弱几句话后,身影寥落,宛若荒草覆没的孤高雪山,安静、阴冷、死寂。
无人能够打破。
过了一会儿,殷九弱还是不发一语,只是默默起身从存放衣衫的楠木柜子里,找出一件厚实的狐毛披风递给扶清。
“快走吧。”
寝宫外清寒露重,扶清有些狼狈地离开后,屋子里恢复了平日那种安静无声的状态。
殷九弱枕着双手,悔恨、惊恐、疲倦、自我唾弃这样的情绪在心中轮转不停。
就算昨晚她不够清醒,但那么用力地对待扶清仍然使她畅快淋漓。
怎么可以这样。
在床榻上消磨掉两个时辰,她终于将晦暗心绪藏好,起身推开殿门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
侍女连忙解释道:
“是天还未亮时,神尊临走前,堆的雪人。”
殷九弱的浓睫在眼睑下投出一道扇形光影(),她紧紧盯着两个紧紧依偎的雪人⑩[((),冷笑一声,一转头又看见高琢的檐牙上挂着两盏没见过的灯笼。
那是两盏青纱灯笼,轻轻薄薄漫如云端的轻盈之意,烛火经过清透干净的青纱包裹,显出更纯澈清滢的色彩,光线柔和平静,莫名使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