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袁奉仪也正好往下走,待目光看见南殊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她为什么好活着?
昨日不是叫小方子下药了么?袁奉仪神色难看,掌心下的手掐得死死的。
寻春被她掐的胳膊剧痛,抬起右目光落在南殊的脸上,轻声儿提醒:“小主,这儿是广阳宫。”
那掐住她的手这才一点点松开,袁奉仪强行逼迫自己将目光从前方收回来。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为什么?为什么人还没死?
昨日分明吩咐过让小方子下药?故而她今日一早才忍着脸面过来给太子妃请安。
她脸还火辣辣地疼,哪怕是用了不少的脂粉却怎么也遮盖不住。但是为了能探到消息还是强忍着过来了,可是为什么人还好端端地坐在那儿?
袁奉仪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鬼,南殊如何没发现?
她扬了扬眉垂下眼帘,借着喝茶水躲开了那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袁奉仪的眼神太惹人厌了,她不喜欢。
袁奉仪强迫自己不要露了馅,将颤抖着的手收了回去,装作一脸淡然。
可心中却还是丢了魂,以至于她忘了昨日自己刚降了位份,直直的走到南殊的身后坐下。
“袁奉仪。”
南殊忽然转过头,夺目的眼神往她脸上瞥了一眼。
袁奉仪心中还在琢磨,是小方子还没来得及下手,还是下手失败了……
听见南殊喊她,手心一颤。
南殊的目光落在她那明显慌乱的脸上,心中感叹这位袁奉仪命好,生在了袁家,不然蠢成这样怎么活的下去?
她光明正大地在那发肿的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几圈。
她分明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却还是盯的袁奉仪手脚发冷,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昨日这个人是如何高高在上的扇了自己两巴掌。
裙子下的一双腿都在打摆子,南殊见状轻笑了一声,掀开茶盏抿了口才淡淡道:“袁奉仪,这不是你的位置。”
南殊刻意强调了奉仪两个字,袁奉仪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宫人们却在一旁提醒道:“奉仪小主,你的位置在后面。”
‘噗嗤——’有人总算是笑了起来。
“还当自己是那个受宠的袁昭训呢?”
南殊听不清是谁说的,也懒得抬头。
就听旁人又道“”
“也不瞧瞧,昨个儿殿下可为你做主?”
南殊坐在椅子上,面色没有半点儿异样。
后宫就是如此,只要你倒下人人都恨不得来踩上一脚。
袁奉仪只觉得这些目光落在身上如针扎似的疼,她手脚发软地起身。
跟在奉茶的宫女的身后,直到走到靠近门的地方这才反应过来她昨日已经降了位份。
她呆呆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往前看去。南殊正在与人说话,她侧过脸正在听了什么,随后忽然微微一笑。
耳侧的珍珠坠子落在那张白玉似的脸上,微微晃荡。哪怕是隔得远也能感受到自己与她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周承徽往后方看了眼:“说实话之前我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那么几分气性。”
之前她见这位殊承徽虽是漂亮,但却是畏畏缩缩的。
像是纸糊的老虎,虽然精致好看,却没半点儿底子。
她看过两眼后便没在关注,毕竟这后宫中光凭漂亮活不长久。却没想到自打落水之后,这人倒是长了点胆子。
南殊笑了笑,没回周承徽。她可没忘了这周承徽也是永和宫的人,只要这幕后之人一日不抓住,她谁也不信。
周承徽从袁奉仪那儿收回目光:“打铁要趁热,你这巴掌害的她丢了位份,没了脸面。她此时只怕恨你入骨,自个儿当心着吧。”
“周承徽只怕是误会了,袁奉仪以下犯上,南殊只是在自保。”
南殊没接话,反而道:“况且有殿下在,太子妃在,南殊什么都不怕。”
周承徽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再也不与她说话了。
珍贵嫔几乎是最后踩着点子来的,太子妃请安都要结束了,她才不急不慢的赶了过来。
请安结束后,南殊出去后瞧见珍贵嫔的轿撵。她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批,轿撵两旁都是殿下给的亲兵,浩浩荡荡地抬着轿撵往荣华殿走去。
南殊收回目光,身后,袁奉仪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后背上,直到到了永和宫她才开始发狂。
“为什么?”
偏殿内的东宫昨日里已经砸得差不多了,显得格外空荡荡的,袁奉仪找不到东西只能扔着迎枕出气:“为什么还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