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我很快就能喝到咱们楚二爷的喜酒了?”
由衷地感到高兴,我拍着楚凤箫的肩头,“那小姐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楚凤箫又用那种古怪的笑意瞟了瞟我拍在他肩上的手,慢悠悠地道:“那小姐确实不错,只可惜……不是你们楚二爷的那道菜。”
“啧,那您老慢慢挑。”
我耸耸肩,“回府么?我的时间到了。”
他笑嘻嘻地点了下头,迈开步子边走边道:“你那赚钱的门路可找好了?”
我同他并行,摇头道:“没有。我又不能跑出来当写字先生,又没有时间卖字画,扇子雨伞过了季,对联儿门匾的需求又太少,挣不了几个钱。”
“那就干脆别找了,依我看楚老大不会拘你太长时间的,说不定哪天一犯混就给你销了奴籍呢。”
楚凤箫别有深意地偏头冲着我笑道。
我哼笑了一声:“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放心。”
“说得好。”
楚凤箫眼中带着欣赏地点头,“看样子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攒够赎身费喽?”
“赎身费也许这辈子都攒不够,但我会凭自己的努力让他最终销去我的奴籍的!”
我笃定地道。
“有志气。”
他弯起眼睛笑,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倒有个挣钱的主意。”
“哦?说来听听。”
我感觉今天的楚凤箫有点不同于往常,至于哪里不同,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上来。
“小天……咳,小天儿你呢,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一手好字来赚钱,若按照这个思路,在除去扇子和雨伞之外还可以试一试在衣服上写字,你觉得如何呢?”
楚凤箫停下步子,眼睛亮亮地望着我。
“可是写在衣服上的话也只能穿一次,一洗它墨不就全掉了么?”
我道。
“傻小子,谁让你直接往衣服上写了,”
他轻轻敲了我脑瓜一下,“你知道女孩子们在闺中绣花的绣样儿是怎么来的么?那都是照着画儿描好样子,再依样子绣在布上的。只是这些绣品也只能用给女子或是给小男娃儿做肚兜,男人们当然不可能用绣花帕子、穿绣花衣服、绣花鞋。然而‘字’就不一样了,懂得书法的多半都是男人,若将书法按绣花的法子绣在袍子上,既素淡又风雅,更是男女皆宜,比之平常绣品的销路广了数倍。而你只需将你的字写在纸上提供给绣坊,从利润中提取分成,既简单又方便。怎样呢?”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的创意竟是与现代人不谋而合了,放在现代世界当然不算什么,可贵的是这在古代世界却是头一个想出来的——创意,贵就贵在“第一个”
,想别人没想到的,想别人想不到的。
忽然现也许我一直都是欣赏楚凤箫的,只不过直到今天才察觉罢了。他让我见识到了他的另一种聪明,那是一种可以玩转俗世的机敏通透,上可入云,下可伏泥,这样的能耐才是通天地、掌全局的霸气,一味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所谓高人,能征服的也只不过是那一小部分的高等人群罢了。收回神思,我挑起半边唇角冲他笑:“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我该请你吃饭才是。”
他盯着我的唇角,口中笑道:“吃饭就不必了,你若请我喝酒的话我倒是可以领你这情。”
“你若再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我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这副体格。
“醉了怕什么,何处醉便在何处睡,天庐地铺,处处都是咱的炕头。”
他笑。
……咦?今天的楚凤箫还真是不同于以往呢,倍儿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