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为什么,他们要死了吗?
本不该听见别人心声的萧墨忽觉心头鼓动,有隐隐约约的人声在耳边响起,而周围人深沉的绝望和恐慌却化作看不见的灵力朝他涌来,甚至抚平了他被金光灼烧的痛。
香味,这些精神即将崩溃的人身上居然传来了特殊的香味,萧墨被熏得有点神情恍惚,好香,好舒服……
却有嗓音如坚冰霜雪,破开浓稠的香雾,激得萧墨神智一清。
巍巍山崖,只有楚惊澜一人站立,不动如松,他看着徐二,面上没有一丝绝望:“你有解法。”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徐二对上楚惊澜古井不波的眼,却说不下去。
他抖了抖,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血,越抹越多,越抹越乱,最后自暴自弃停下:“……是,还有解。”
楚郁生和几个人几乎是立刻扑过来,他们受不起折磨了:“是什么,快说!”
徐二差点被他晃晕,直接不客气地一掌拍开楚郁生,他颤抖着,只看楚惊澜一个人,努力把舌头打直,让自己的话说清了。
“灵晶的灵力不够,却不会停,它会抽取秘境的力量来开门,但开门前我们就会先被崩塌的秘境砸死,除非抢先一步打开大门。”
苏白沫满脸是泪,呜呜咽咽:“要怎么做?”
都说了灵力不够,那还能怎么办?意识到正确答案的幸存者都一激灵,而后缓缓向楚惊澜看去。
缺什么补什么,答案是灵力啊。
徐二顶着楚惊澜的视线,忽地一拜:“若我能派上用场,我绝不推脱,但灵晶能吸纳的,非得是金丹期以上至纯至臻的灵力,楚、楚少主,我求你救我。”
所有人里,只有楚惊澜一个金丹。
苏白沫泪眼婆娑,迷茫看向楚惊澜。
楚惊澜束的玉带有些松了,几缕黑垂落在脸侧,他身后是攀爬的灵光和崩塌的山脉,他垂着眸子,声音异常平静:“我会如何?”
徐二跪拜在地上,咬着牙把字抖出来:“重则身亡,轻则、轻则丹田经脉俱毁,修为下跌。”
楚惊澜低笑了声:好一个轻则。
重则死,轻则废。
他三岁开始修炼,苦修十四载,在楚家这个吃人的地方护着母亲护着自己,凭的便是手中剑,若是成了废人,今后还如何立足?
但若什么都不做,他今日就会死在秘境。
徐二其实用不着求他,楚惊澜只要自己想活,他也就一个选择。
可即便明知正确答案就在眼前,脚步也不是那么好迈出去的,一身的修为,谁甘心说放就放?
“楚、楚惊澜,我也求求你!”
楚郁生踉踉跄跄跪了过来,脸上好不凄惨,但楚惊澜只是淡淡朝他一瞥,默不作声。
楚郁生被他寒霜淬雪的一眼看得脊背凉,莫名有种楚惊澜正高高在上,抛下了他们所有人的感觉。
人在极度的恐慌和崩溃边缘受不得刺激,一丁点小动静就能让他们疯,楚郁生本性就不是良善之辈,他跪下来求人是不得以,是屈辱,他都下跪了,楚惊澜还想怎样!
“你是不是不想救我?好啊我就知道,楚惊澜,你狼心狗肺,楚家对你要什么给什么,你却要对我们见死不救,你活该亲缘断绝、形吊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