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造物主的惡味。
易解的信息素太特殊了。七千萬分之一的概率,讓他的信息素甚至能夠對梁丘言達到精神致幻的效果——只要他願意。
梁丘言甚至在與對方深吻完畢、肩上被種下一顆痕跡的時候仍渾然不覺。
眼前一片漆黑。
他隱約聽見有人在耳邊呼喚著自己的名字,一聲一聲,夾著雜亂無章的表白,滾燙地落進耳窩。其中竭力壓抑的情欲讓他畏懼而又興奮。
他知道自己正被擁抱,對方卻不知為何再沒有動作。他能夠聽見血液的瘋狂呼嘯,和那個人劇烈的喘息一樣如同風暴席捲而過。
是在做夢吧?一定是的。
第19章小白兔,白又白
衛生間的門已經被反鎖上很久了。
梁丘言透過門上那塊粗糙的毛玻璃,能夠判斷出易解並沒有開燈。他並不知道易解在裡面做些什麼,只是心裡有些惴惴的,卻始終沒打算去敲門問個究竟。
他打開電視。
與其說是不想問,倒不如說是不敢問。
早間在寵物店裡發生了什麼,梁丘言的腦中現在仍是一片漿糊。他只能確定自己最後莫名其妙地和易解接了吻,至於具體是如何進行的,他完全想不起哪怕一星半點來。
他那時就像忽然中毒似的失去了意識,一路被易解拖出門外、扔進后座。等到梁丘言徹底清醒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公寓門口了。
梁丘言再次試圖喚醒回憶,不料軀體反倒比大腦皮層坦誠,口腔內隨即闖入一陣不甚溫柔、甚至略顯粗暴的快感,唾液腺也即刻起了反應,將唇舌間微微濡濕。
梁丘言老臉一紅,氣得直拍腦門。
我他媽到底怎麼回事?會不會因為被易解**期還沒過,不慎被他的信息素影響了神志,對他做出了什麼禽獸之舉?!
易解總不會。。。。。。已經被標記了吧?!
梁丘言越想覺得可怕,然而腦內劇場仍不合時宜地上演著易解拿著驗孕棒時的場景——
只見易解盯著那上面的兩條槓,許久都沒有答話。梁丘言走過去,伸手環過他的肩膀,想要撫慰對方止不住顫抖的身軀。易解卻轉過身面對他,抹去淚水,綻開一個令人心疼的笑容,問道:
「言哥,你說,應該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呢?」
「啪」!
一聲驚天巨響,震得梁丘言險些魂飛天外。定睛一看,原來是遙控器被他失手摔在了地上,正面的顯示屏已然被磕得稀碎。
「我操。。。。。。」
梁丘言不禁再次擔憂地望了一眼浴室。仿佛他如果不仔細看著,那門裡立刻就會鑽出一群小豆丁來,歡呼雀躍地喊他「爸爸」。
學習多年的生理常識,在過度焦慮面前顯然不堪一擊。
思前想後,梁丘言終於還是決定去探一探當事人的態度。大不了挨一頓狠批,有什麼問題,全算作梁丘言自己的責任便是。
他悄悄地湊近門前,聽見裡面傳來緩急不一的呼吸聲,時斷時續,當即認為易解在哭,於是滿懷歉意道:
「小易?你沒事吧?」
浴室里的易解此時眼底猩紅,渾身都浸著汗水,將背後的玻璃熏出一大片霧氣。
他的牙關狠狠扣合在褪下的襯衣上,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它撕碎。尋常呼吸似乎已經無法承載心臟帶來的負荷,只能艱難地從齒縫間噴吐出熱流。
「哈。。。。。。哈。。。。。。」
見門外模糊地映出一個人影,便知道是梁丘言來了。易解不得不壓制住胸口的起伏,儘可能不讓對方察覺異樣。
然而一聽見他喚著自己,易解還是忍不住繼續手中的動作。黑暗暫且掩蓋了劣行,羞恥帶來的亢奮迫使他渾身緊繃,眼前不斷浮現著那個與自己近在咫尺的人的樣貌。
「。。。。。。小易?」
如果梁丘言看到自己這副醜惡的模樣,一定會嚇一跳吧?易解輕笑。
又不知過了多久,門鎖終於被旋開了。
梁丘言隨即將門推開一條縫,結果被室內過於濃重的信息素氣味嗆得睜不開眼。他本能地心跳加,慌忙跑進去打開了排風系統。卻見易解裹著浴袍,一直安靜地倚在門上,一言不發。
他看到了垃圾桶里幾乎要漫過邊緣的衛生紙。
「你。。。。。。真的哭了?」梁丘言試探著問。
易解搖頭。
「唉,」梁丘言這回更加肯定自己沒幹好事,長嘆一聲:「小易啊,我是真的不記得早上到底做過什麼。我是不是欺負你了?」
聽完梁丘言這番表述,易解也是微怔。他沒想到信息素的效果會如此強烈,竟然能直接讓梁丘言記憶缺失。心下覺得慶幸,又莫名覺得有些可惜。
那既然如此。。。。。。
「也沒有,」易解抬眸,笑里藏著狡黠:「言哥只是抱了我、親了我一下而已。」
「嘖,」梁丘言竟也沒懷疑,用力撓了撓頭:「果然。。。。。。」
他隨即牽著易解到客廳里坐下,從果盤裡挑了顆賣相最好的蘋果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