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士不禁拍掌笑道,“既然经历了万丈红尘,如今独守一人,你说来,是何心情?”
宋婉如恍然大悟,顿时羞红脸,中年儒士所指的是她先在醉春楼、又来百花楼,却依旧执拗的和沈鲤在一起,正如中年儒士说的那般,万丈红尘,诱惑实在太多了,世上有的是人,能够满足你的欲望。
“无外乎其他,仅仅是小女子情系于他罢了。”
“哈哈……好一个情系伊人。”
中年儒士乐开怀,世上情事,多哀怨愁肠,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委实罕见。
毕竟常见之物,世人不会珍惜,唯独求而不得,才能刻骨铭心。
“我只是个教书匠,一身穷困,没什么好送予你的,唯有这玉镯,是我母亲留下,教我交给有缘人,可惜今生今世已许了圣贤道理,再不可能去找有缘人,留在我这也是浪费,送给你了,就当是我送给你们夫妇的新婚礼物。”
中年儒士拿出玉镯,递给宋婉如。
她面红耳赤,霎时间,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玉镯的材质并不上等,甚至连中等也算不上,以她的眼光,自是能看得出来。
不过意义非凡,这是一位二品司命境大儒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先生,太贵重了。”
“区区俗物而已,能给送给你们两人,也算是有因有果。”
宋婉如的手有些颤抖,迟迟不敢接,她心情激动的天翻地覆。
沈鲤笑道:“宋姐姐,收下吧,这是先生的一片心意。”
“好。”
她接过来,郑重且仔细的收下。
中年儒士笑着颔。
半个时辰已到。
沈鲤叹了口气,将稷下学宫玉牌送还给中年儒士,“先生的大恩大德,学生不知该如何报答。”
“哈哈……跟我没关系,你要是报答,也该是乔白素,为了你的事,乔白素这走过千山万水的脚,从此以后留在稷下学宫足不出户了,对于他而言,比坐牢还难受。”
中年儒士大笑,“既然此事已了,我也不留在洛京城了,罗天大醮一开始,牛鬼蛇神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省得将我这教书匠给卷进去,不安生。”
真如沈鲤适才说的那般,像是山水田园的一缕清风,中年儒士洒脱起身,挥了挥衣袖,响起几声若隐若现的翻书声,他迈步离开,越走身影越淡,仿佛浸泡在水的墨汁,氤氲而散,不见踪迹。
宋婉如悄声问道:“先生给了你什么?”
沈鲤笑道:“先生送给我的是,一份儒家大气运。”
“……”
“佛家、儒家大气运已尽在我身,独剩道家那一份了。”
本来还计划着去稷下学宫舌辩群儒争一份儒家大气运,到头来,得来全不费工功夫。
可谓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