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鏽跡斑斑,應該很久沒人開門了。簡嘉以為是秦易臥室的那件房,原來並無人居住。
那秦易住在哪裡呢?
秦易住在客廳的西北角,兩張黑黢黢的板凳上架了一塊木板,木板上平鋪著發黃的被褥,被褥之上堆著疊得整齊的薄被。被秦易當成了臥房的客廳中處了這張臨時搭建的床之外,就只有一個歪了腿的衣櫃。
難怪平日裡秦易從不開門,若不是今日刺客打翻了房間中的物品,簡嘉或許到現在還沒發現秦家的主人竟然住在這麼簡陋的環境裡。
簡嘉抿了抿唇,後退了幾步輕輕帶上了門扉。她的心亂得厲害,像是這潮濕的天氣一樣,淤塞得難受。
下了雨後山道濕滑,簡嘉打著傘同秦朗一起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了范家莊。怕秦朗打濕了衣衫,簡嘉還用油紙做了個簡易的雨衣套在了秦朗身上。每走一步,油紙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聽著倒也有。
秦朗手中撐著小傘,走上幾步他就抬頭看看簡嘉的面色,不知為何,出門之後姐姐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最終秦朗還是沒能憋住話,他關切地問道:「姐姐,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走到范家莊。」
簡嘉回過神,笑了笑:「不,姐姐身體沒事,方才只是在想事情。」看著秦朗關切的眼眸,突然間簡嘉腦海中靈光一現,是啊,她在這裡胡思亂想有什麼用?不如直接問秦朗?
簡嘉緩聲問道:「朗兒,姐姐問你一件事,你能告訴姐姐嗎?」
秦朗點了點頭:「問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訴姐姐。」
簡嘉納悶道:「你知道我們家東北角的那間屋子為什麼被鎖起來嗎?」深山老宅,被鎖起來的屋子,即便她膽子再大,也還是會控制不住地亂想。
秦朗的面色有些凝重,他低下頭,難過地說道:「那間屋子,是爹爹和娘親曾經住過的屋子。」爹娘過世之後,本該身為長子的秦易入住這間屋,可是秦易想留個念想,於是就封了這間屋子。
簡嘉舒了一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可沒多久,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如果秦易之前沒住在東北屋,那他住在哪裡?想到一種可能,簡嘉試探地問道:「那我現在住的這間屋,以前是空著的嗎?」
秦朗疑惑地看了簡嘉一眼:「當然不是啊,姐姐現在住的屋子以前是兄長的房間。姐姐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果然如此!簡嘉內心五味雜陳,自己傻乎乎地占了秦易的屋子這麼久,秦易這個正主卻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想到那簡易的床鋪那般狹小,秦易這麼高大的身軀想要翻身都難……
過了好久簡嘉才回過神來,對秦朗勉強地笑了:「沒什麼,就是問問。走吧,別遲到了。」
現在看來,秦易簡直好過頭了,寧可讓出自己的屋子自己睡臨時搭建的床鋪,也不肯隨意收拾一間屋子讓自己住。難怪秦獵戶會被原主吃得死死的,這樣一個赤誠忠厚之人,怎麼拉得下面子拒絕恩人之女?
「這個呆子……」簡嘉感覺自己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氣,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作者有話說:
秦朗:咪咪,咪咪——
其他貓咪:老大,他們叫你咪咪耶。
刺客:出門在外,叫我喪彪。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財政危機◎
順著官道向著東北方向跑上一百多里,就能到長曦郡。今天下雨,道路泥濘,等看到長曦郡城門的時候,已經到巳時。上次路過長曦郡已經是去年的事了,近一年沒來,城門守衛盤問的問題更加嚴格了。
入城後,秦易徑直去了城南相熟的鋪子裡售賣蛇皮,蚺蛇的蛇皮又大又完整,不出意外賣了個好價錢。
「秦兄,同去前麵茶館吃個茶呀?」說話的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他是長曦郡北趙松縣城的方獵戶。
幾年前秦易和方獵戶還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曾因為獵物歸屬的問題發生過爭執,沒想到今天能在同一個鋪子裡再次碰頭。幾年過去,兩人有了不同的際遇,曾經的火藥味已經消散,劍拔弩張的兩人也能心平氣和地寒暄說笑。
秦易點了點頭:「好。」這次進城,城中物價飛漲不說,很多他熟悉的鋪子也不見了蹤影。方獵戶經常來長曦郡,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相關的消息。
因為下雨的關係,茶館中喝茶的人不多。秦易二人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點了一壺茶水。
方獵戶唏噓不已:「方才在鋪子裡,我險些沒認出你來。兄弟啊,這幾年你去哪裡了?怎麼變化如此之大?」方獵戶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秦易,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探究之色。秦易的面容雖然變化不大,可性子卻和先前完全不一樣。
秦易端起茶杯淺淺眯了一口:「我去服了個兵役。」
方獵戶點了點頭,秦易服兵役這事他也有所耳聞,「說起來我也差點去服兵役,後來是我兄長頂了上去。聽說他被派去了北邊,再過幾個月就回來了。對了,你在哪邊服役來著?」
秦易放下茶盞,並不想多說這個話題,只淡淡說了兩個字:「葉城。」
方獵戶摸了摸腦袋:「葉城?這地方有點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啊,在西北那邊了吧?你被發配得真遠哪,聽說那邊不太平,還好你平安回來了。」
秦易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嗯,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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