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复合了”
蒋文煜摇摇头。
“那你还要他的钱”
言晏这话似乎戳到了蒋文煜的痛处,乃至荣辱心。
“言言,你很瞧不起我,是不是”
蒋文煜这几天,熬红了一双眼。
言晏微微咋舌,“我不是这个意
思,我只是想劝告你,如果你打算和他断了,就不要有金钱上的来往;如果你跟他复合,,哎,随你吧,总之,你没理由要他的钱却不能拿我的钱。”
言晏觉得这个时候,还和他争个一二三出来,很没必要。
“先回病房吧。”
言晏要他回去。
“言晏,我原以为我可以开口跟你借钱,可是,我开不了口。”
这些年,他们的相处都是纯粹的,不夹杂任何交易,互相往来,也从不在利上模棱的。
“行了,我明白。你不用开口,我拿给你。”
言晏无间地拍拍他肩膀。
“你不明白。”
蒋文煜纠正言晏的话。
可是话却只说了一半。
言晏眼见着他素日里眼里的那些顽劣悄然暗了下去,原先,言晏以为他们都算是真正长大了,脱离了父母的庇佑了。可是,一经事,才现各自肩膀还是太羸弱了。
蒋文煜从前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眼下,几遭烦心事乱在心头,也没了章法。
肉麻的话,她也开不了口,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拿他当非血缘的一个亲人。
她些许正色,亲人之间,不谈谢字。
蒋伯的病还是耽误了,他成年累月的病着,多少疼,其实都早该及时就医检查的。
他自己有点厌世,总觉得一个堂堂血汗男人,终年地躲在婆娘身后,于妻于子于家庭,他都是没有用场的。
他的身体也早已经不住各类化疗、手术了。
他坚持不手术,病床上说些治了也没得用,浪费钱,之类的丧气话。蒋文煜是独子,本就自己恨不能替父亲大包大揽下来,眼下,父亲再说些厌弃自己的话,父子俩在病房里就争执了起来。
蒋文煜坚持要父亲手术,父辈的严苛与尊严,哪怕是躺在病榻上了,也时刻不想懈怠下来。
蒋伯力不从心的声音,态度却尤为的固执,“你顾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这里有你妈,病房里不干净,你带言言回去。”
“我是为你好,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哪怕我把房子卖了,也要给你治病。”
“你真为我好,就别再提房子的事,房子是我们买的,要卖也是我们来卖,你做不了主”
“爸,你这样有意思嘛”
蒋文煜这下真是红
透了眼。
言晏怕他在这病房里和父亲吵,连忙拉一拉他衣衫。
蒋母一个劲地给蒋文煜递眼色,让他别说了。
“我有没有意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倒是你,你真为我们好,就把自己的事顾好,争气点,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反过来,别叫你的儿子笑话你就行了。”
蒋伯这话说的尤为地不近人情,他明明知道蒋文煜是舍不得他,才这样着急的。
病房里66续续有别床的亲友来探病,也有护士进进出出换药,各家有各家的忧愁,这一床是怎样的愁苦,沉寂,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