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达在小时候被她精神不正常的母亲把螺丝刀当作奶嘴塞嘴里,因此嘴角两侧被划开了严重的伤口,留下了疤。
在他上小学前的那个夏天,市里的扫黄行动挖掉了数个卖|淫窝点,抓获了组织卖|淫三人,参与卖|淫的男女数人,他的母亲就在其中。青少年保护组织将李路达送去了当时合作的白桦树孤儿院。
他的母亲在拘留所关了十五天,罚款三千,放出来后又送去了戒毒所。等她真正意义上恢复神智已经是一年后了,那时候她也没说要找回李路达。
不过那笔罚款似乎还是李路达事后缴的……
小学期间,李路达成绩优异。
早晨从孤儿院出先去卖报,卖不掉的就拿去学校送给老师。下午放学后先不回孤儿院,而是在学校做完作业,跑去市场着老板低价购入吃食,挂着塑料篓在夜市卖瓜子花生。等到十二点左右他才会回去。
不过李路达小学期间曾经被牵扯进了一场“意外”
。
他同学的父亲被现死在酒店里,警方在现场的桌上现有拆封过的避|孕套和一小袋麻|古。
死者叫安健民,法医判断是吸|毒过量致死。
警察翻看监控,找到了当天和他一起出现在酒店的李路达。
李路达被问话的时候非常平静,说一直都是安叔叔在帮他,在冬天给孤儿院送了很多暖炉,平时也会给他零食和零用钱……在酒店干什么?安叔叔说他太瘦了,帮他检查身体。不过那天因为老师去孤儿院“家访”
,他就提前走了,走的时候安叔叔还了好大的火。
李路达给警方出示了手臂上的淤青,有些担心:“我很感谢安叔叔的帮助,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当时负责的警察有些看不下去了,还给他安排了心理咨询,咨询师说这个孩子非常“单纯”
,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就非常糟糕,他不是很清楚“伤害”
的概念。
高中和大学都没再出什么能被记录下的意外,李路达在大学毕业之后选择了社会公益的工作。工资不高,看他的支出,应该全部填进孤儿院了。
在往后翻,高集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资料:付歆。
前年,警方缴获了一批刚运到常青市的毒|品,顺藤摸瓜现了这些年一直盘踞着的贩毒团伙。
据抓的人交代,他们上下线几乎只单线联系,不过他听上线说漏嘴过,他们的后台是常青最大的建工实业。在交代完后的第二天,那个人死在了监狱里,是自杀。
常青市最大的建工实业是高付集团,这些年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数不胜数,控股最大的董事长叫付歆。
同样是常青市杰出企业家,她和池樊川的关系一直很近。
这种紧密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前几年,池樊川的儿子池淮左闷不作声把她私下出资的茗启地产给端了,池樊川完全没有要教训自己儿子的意思,反而给池淮左放权。这让付歆暴怒,和他逐渐断了来往。
值得在意的是,她是安健民的前妻。
警方传讯了付歆,不过付歆表示那人以前是茗企地产的总经理,茗企陷入逃税危机的时候,那个人来找过她寻求帮助。付歆自述自己没有帮他,反而痛斥了他偷税漏税的行为,所以他一直对整个集团怀恨在心。
人证已经死了,加上现有证据不足,警方最后只能把付歆给放了。
在那之后,被抓的其他人再也不敢提付歆半个字,倒是说到了另外一个人,他们叫他仇哥,常青本地方言“仇”
和“丑”
同音,小丑的丑。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缉毒组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直到前段时间安澜娅手里的东西把池樊川送进了监狱。池樊川一个名字也不肯说,但他暗示警方调查蔡闫的账户,尤其是没有过他手的那些。
蔡闫开销最大的是在公益上的支出,按理说企业家都会让自己家人挂名这些公益活动,以提升自己的企业口碑,但蔡闫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她和池樊川的公益完全不挂钩,也不宣传自己做的事情。
要么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善人,要么……这笔金钱来往有别的目的。
从事公益事业十几年的李路达因此重新出现在警方视线中。
“……这些是我能看的?”
高集合起资料,他清楚缉毒队的作风,张队的性格他也了解一点。
在收网后还拖了一年的案子,缉毒队插进去的特情恐怕不在少数,想让他们在行动前吐点消息比登天还难,怎么可能还上赶着送上来。
前排开车的人朝车内镜里看了眼,恰好和高集对上视线。
高高瘦瘦,带着半框眼镜,二十出头的年龄,四十往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