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鞋跟不高,聞堰寒要同她說話,必須得往下折脖,難免不會看到意外的風光,而他卻不讓她如願似的退了幾步,抵靠在窗邊,老式的cartier金屬打火機『噌』地轉動齒輪,點燃了一支煙。
除了初見那天,溫幾栩幾乎從未見到他抽菸,就連身上的菸草味都淡到幾乎沒有,想來他大概並沒有癮。
柔白的煙霧繚繞在他周身,睇過來的目光,帶著點懶怠清雋,裹挾在柔霧裡,顯得深邃又溫沉。
「栩栩。」伴隨著他低聲喚她的名字,霧氣散了些許,他眼底的黑色更濃,叫她心驚了半剎,「不想讓我再換一條西褲的話,你最好安分一點。」
他啞著嗓音喚她的名字時,溫幾栩有片刻的心神蕩漾,忍不住想更過火一點,乾脆貼上他的身體。
想看看他失控地推開她的樣子。
「我只是想讓你誇誇我而已。」
小狐狸的聲調氣惱又委屈,聲線低得惹人心疼,好像他剛才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似的,小碎步悄悄的、一點點朝他挪動著,哪有半分委屈的情緒。
「很美。」聞堰寒如她所願道。
溫幾栩則不甚滿意,嗆他:「好敷衍啊!」
柔荑輕扯住他衣袖一角,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小動作,聞堰寒垂眸,目光只堪堪同那片溫軟白皙相觸一瞬,喉骨一緊,眸色變得更加晦暗。
整根煙才壓下去的躁意,瞬間又被引燃,燒得他喉間發乾。
「溫幾栩。」
聞堰寒沉聲,「我不是永遠都能這麼有耐心,也不是永遠都能這麼紳士。」
聞堰寒略帶深意的話,將溫幾栩蠢蠢欲動的心推回了原位。
好吧,看來計劃泡湯了。
偶爾作一作挺有意思,但她可不想現在就把自己作死。
溫幾栩認真地連試了三件,聞堰寒都說好看,她有些泄氣地坐在化妝檯前,「我總算知道太子為什麼要一擲千金訂七套了,原來你的選擇困難症比我還嚴重。」
「不止只有這個場合能穿。」聞堰寒指腹間的星火燃盡,「訂七套是我習慣性會留有餘地,只要能挑出一件你喜歡的,就不算白費心思。」
「太子的話要是被時尚圈聽了去,恐怕第二天就會被罵上熱搜。這幾件禮裙的哪個設計師不是國際名流,居然被當作p1anB?」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好麼。
聞堰寒:「被當作p1anB是他們的榮幸。」
溫幾栩抿了抿唇,腹誹道,還是得太子爺,用最平淡的語氣說最囂張的話,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位。
她捧起最開始試的那件半露酥胸的絲絨紅裙,「反正也選不出來,就穿最開始中意的這套好了,你覺得呢?」
「不行。」
「這不是挺好看的嗎?紅色襯得膚白,這兒的人都那麼白,我可不能被比了下去。」
溫幾栩彎唇,側眸,只見聞堰寒眸色暗了一點,「唯獨這件不可以。」
溫幾栩覺得好笑,不由得挽唇,聲色明快:「就露了一點點而已,怎麼,你連這種程度的都見不得?」
聞堰寒沒有說話,勾住了她腰間的系帶,溫幾栩如今換上的這套更偏向於公主裙的風格,襯得整個人靈動又明媚,在光下閃著細碎的微光,到底是七位數的晚禮服,溫幾栩怕敗家太子手上沒個輕重扯壞了,只能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他長臂一伸,她循步靠近,倒像是主動撲如了他的懷中。
淡淡的菸草氣息縈如鼻尖,帶著微涼的澀意,溫幾栩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剛好躲開了他的觸碰。
聞堰寒也不強求,落在空中的手垂落,「栩栩,是不是要讓你吃點苦頭,你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火?」
察覺到玩脫了,溫幾栩的臉頰攀上一層緋紅,氣焰驟然弱了下來,模樣無比乖軟:「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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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會場地在一座古堡舉行,受邀參加的人皆是國內外非富即貴的名流,溫幾栩先前只從江鶴軒的口中聽過,不但有奢昂名貴的珠寶,亦有上億級別的藏畫拍賣,以及本場展會的焦點——汽車。
現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人人舉止優雅高貴,溫幾栩來之前尚且保持得體,挽著聞堰寒的手,見了幾位只能在富豪排行榜和傳聞中聽到的人物後,才察覺腳步略有虛浮。
來參展的車也並非面向大眾的批量產線,幾乎每一輛都是限量版,僅供權貴之士試駕、競拍。
若是換作平常的車展,溫幾栩早就把感興的都試駕了個遍,而後再央求溫母和哥哥幾句,從他們那裡各薅點羊毛,也能勉強湊上一輛。
但今日展覽上的車,光是一個零部件,到足以抵得上好幾輛,她連摸的勇氣都沒有。
也是在此時,溫幾栩才徹底體會到,她與聞堰寒的階級差距究竟有多麼明顯。
站在聞堰寒身邊,幾乎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一路有人前來攀談之際,都會對他身邊的女伴投以或是好奇、或是敵意的視線。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來,溫幾栩抽回手,找了去洗手間的藉口,撐在洗手台緩了會,補了點妝,順便看了會手機里的消息。
未讀消息足足有二十幾條,其中有十九條都是江鶴軒發的。
另外兩條,是溫沉如發的。
[溫沉如:c大廈897號]
[溫沉如:空了來這,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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