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忽地静止下来,无声无风人定不动。
若同徐徐侧过身子,向我行礼。
“繁妹妹,若同有礼。”
荣贵妃特意交待定要有大家气度,姿态放低才能博得众臣好感。
“这位姑娘,先别忙着行礼。身份未明,纷繁不敢受。”
此话一出,又是议声四起,荣贵妃眉头一紧,这最怕的便最先来。她眼神示意司礼太监,那阉货细着嗓门开口。
“启禀皇上,既然公主们都到了,这殿试便可开始。”
“放肆,竟敢打断嫡公主,这朝堂之上众臣未言,你这太监谁给的胆子。”
说话老者置地有声,长得也是一脸浩然正气。厉声喝退不知天高地厚的阉货。
旁的有人小声赞叹,“琅王爷许久不在朝堂上如此高声,此番也算是心迹了然。
“父皇,既然今日殿试是为遴选真命天女司奉天地,那此刻便应先正身而后择贤。这是我出生之时,册封公主的御诏和金印,还有父皇亲赐凤祥九天的金饰九件。此刻呈上,请父皇与众大臣验明。”
若同当场傻住,荣贵妃更是怒火中烧。若同是宫女私生,由于政治权谋需要将她推到台前,皇上虽然默许但毕竟从根上说她仍是一个无名无份的野丫头。
纷繁这一出手,算是打蛇捏七寸,极准。
朝堂又鼓噪起来,这厢说有礼的,那厢说诡辩的,似乎谁都代表正义,可谁没有私心,往往正义与自己利益一致时,才是真理。
荣贵妃狠狠的瞪着纷繁,眼光扫过礼部尚书,那小胡子领会遂冠冕堂皇的开口道“纷繁公主,恕臣直言,您这恐有顾左右而言他之嫌。朝廷选才看重品德才能远胜出身,司天行尊担奉天地,这人选更应德才兼备,皇家气度,嫡庶不必深究,位分更无需在意。”
“啪”
那小胡子刚闭嘴就挨一大嘴巴子,被扇得天旋地转,估计连带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有些懵逼。
再看打人之人是位半百老者,身姿挺拔,傲然矗立,无甚悔意。不等众人责难,只见他扑通跪地。
“皇上,臣一时情急,求皇上恕罪。但李尚书那番言论是要毁我大晋根基,臣叩请皇上治他谗言祸国之罪。”
“乾王爷,你是先皇长子,当年辅佐先皇功绩卓着,皇上才恩待于你,位列诸王爷之,赐乾字尊号。可你也不能倚仗着恩典就如此放肆,竟敢在朝堂之上撒野。”
众臣们开始站队了。
“皇上,适才李尚书口口声声称嫡庶不必深究,我大晋自世祖立朝以来恪守先嫡后庶,长幼有序。如今您亲封的嫡公主尚需殿前会试方证天命,老臣已是为公主诸般委屈,而今这厮还信口雌黄要废祖宗留下的规矩,那是要动摇皇上您的社稷啊。固本不存,江山惶惶,皇权何威。皇上,三思啊,三思啊!”
乾王爷越说越投入,感伤处老泪纵横,最后更是一句三思一个响头,磕的怦怦响。
事出突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班前朝老臣还有几位王侯,纷纷扑通扑通跪地,跟着都老泪纵横,句句三思。
世子紧跟着跪倒在我跟前,没有半分犹疑,毅然决然的认真模样倒把我吓一跳。
“公主,臣等无能,未能护公主周全,才至今时让公主受此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