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姐见山椿一点兴致都没有,便问道。
“君姐,你这次怎么没去考?”
山椿问。
“先没听到消息,乡上考试那两我没在家,去了童安。中午碰到你哥,听说你考起了乡干部,才和他一路回来的。”
山君不带表情的说。
“那可惜了,以你的成绩应该是没问题的。”
山椿说。
“有什么可惜的?人,都得认命。”
山君平静说。
“认命?君姐好久开始信命了?记得我刚上高中的时候,你给我说人不能信命。不相信,农民就永远是农民,农村人就永远得吃苦受累。”
山椿望着山君,觉得君姐变了。
“哦,人嘛,总得成熟的。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去努力的。心中总想着哪就走出了农村,过上了城里人生活,成了城里人。可,这几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个农字压在头上,我们基本上没好前程。毕业七年了,生活也把我磨得没了当初的豪情了,就这么过吧。农门,我们出不去。”
山君淡定说。
“唉,要是那两你不去童安就好了,我们一起去考。”
山椿说。
“去了,也考不上,七年的农村生活,在里干活,还有做不完的家务活儿,学校那点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去了,也考不上。”
山君笑笑。
“那以后咋办?”
山椿很为君姐不安,可又找不到话语安慰她。
“嫁人吧。”
山君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儿。
“嫁人?”
山椿一愣。
“当然嫁人呗。老姐十五岁高中毕业,都七年了,人也老了,二十二了,早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都达到了晚婚年岁了。我同学的娃娃都可以打酱油了。”
君姐笑笑。
“哦,去童安看婆家,如何?”
山椿明白了。
“毕业回来那年开始,这几年,好多上门说亲的我都没答应,想着还要闯出农门去,可这几年经历了很多,就连乡上上个广播员、蚕桑员、林业员、种子员这些不限农村户口的工作,人家小学文化都可以上,你姐我却上不了。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打洞洞。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也灰心了,人也大了,还是把自己嫁出去算了。”
山君依旧很平静。
“定下了?”
山椿问。
“定下了,年前吧,有人给我介绍了那个童安街上的,三十二岁了,家里是城市户口,在童安街上开一家私人面坊。”
山君说。
“比你大好几岁呢。”
山椿说。
“管他呢,大几岁就大几岁吧。谁叫人家是街娃儿呢。”
山君幽幽说,一脸空洞,谁也不知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人品如何?”
山椿又问。
“听介绍人说,人品好,可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好逸恶劳,喜欢赌博。不过,他老汉还是很好一个人,把他的老底老给我说了,他也誓要改了那赌牌的毛病。”
山君目光空洞,脸无表情。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