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儿眼泪还未干,水盈盈一条,挂在白嫩嫩的脸盘上。
转过脸来,似是疑惑那般,看了眼碧霄。
碧霄给她一个自己也无能为力的眼神。
太后转了身,她也很快提起灯,跟随而去。
藤儿在身后绝望凄厉大喊:“不!不!求太后娘娘留奴婢一命!求太后娘娘饶命!”
花公公看她一眼,摇了摇头,脸上却一片见怪不怪的冷漠:“走吧藤儿,咱家会给你准备上好的酒菜送你最后一程。”
藤儿又来抱花公公的裤脚,手忙脚乱磕头:“奴婢不想死!公公帮帮奴婢,求求太后娘娘吧!”
花公公微微皱眉,蹬了一脚,把她踹得远远的:“对不住了,咱家帮不了。”
听到此话,藤儿已是绝望而木然。
她认命地颓坐在地上,却满是迷惘:“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花公公的目光随意落在垂脊上的垂兽之上,告诉她一个答案:“因为这是皇宫。”
说着又从那垂兽身上远眺过去,一片片琉璃瓦在夜幕之中仍旧金灿灿的发黄,它们无际铺开,没有尽头。
他收回目光,用再平常不过的声音说道:“走吧藤儿姑娘,送你去享福喽。”
“享…福?”
“是啊,你多有福气。”
花公公这样说道,“做一只年轻的鬼,好过许多苍老的人。”
作者有话说:
历史上那个以朝笏撞折轿夫的门牙被贬谪的官,想必大家也知道,就是晏殊。
雨濯春尘
◎抽出匕首,直指沈子枭咽喉◎
赫州到安阳的路程,约莫五日之久。
沈子枭此次出行除谢绪风之外,还带了孟愿、晁适之子晁长盛以及暗卫潜龙队的队长白龙飞等人。
沈子枭和谢绪风在第四日的时候,先于孟愿等人抵达安阳。
他们只作寻常商贾打扮,贴了假胡子,于进城之后,先到谢筑的下榻之地走了一遭,而后又在闹市街角找了家茶馆听人说书,听了没有一会儿,忽有官兵来检查。
二人对了个眼色
好在这官兵只是为应付上头的检查,才来规整街市的。
掌柜的给了些钱,就将人轻巧打发走了。
他们二人便安心在茶馆待了一下午,于黄昏时分才出城与大队汇合。
次日,沈子枭光明正大以太子身份来到安阳。
安阳的大小官员,皆在城门前迎接,场面肃穆且庄重。
沈子枭不动声色地扫视过他们的面庞,扫视到安阳知州蔡君充和安阳盐运使许懋濡身上时,他的目光略微停顿片刻。
蔡君充已年过四十,长得一身肥膘,皮肤白透,保养得宜,眉宇间有一股养尊处优惯了的昏懦之气。
许懋濡与他正相反,瘦削身材,长脸细眼薄下巴,三十出头,却有长他实际岁数二十年的钻营与精明。
当沈子枭看向他时,他也抬眸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