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处涌起一阵热流,耳边传来宗隐难以置信的叫声和容越崩溃绝望的呼喊。
“不可能的,不可能!力量源泉是无主之物,怎么可能一出来就自动认主!?”
“小软!”
身体终于感觉到了暖意,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阮宛微微睁眼,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容越……”
“你别怕,别怕……我马上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不行了……”
他听着系统在脑海中的倒计时,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容越的手,呛了一口血出来,艳丽无边,眉宇间透着死气,像朵即将凋零的花。
“你别……浪费我的东西……还有,记得……别让血猎,和,和吸血鬼,再打仗了……我不喜欢……”
“不要……你别走,我马上把我的血核换给你,求你了,求你了小软……”
容越的声音带着哭腔,浑身都在抖,可不管是他还是阮宛自己,都知道这幅破败的身子现在已经没救了。
趁着倒计时进行到最后,阮宛扯着嘴勉强笑了一下,看着容越,喃喃低语的声音随着身体一起,飘散成一缕轻烟。
“别偷懒啊,帮我改变这个世界吧……”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删减部分见微博a荆棘小花转圈圈或海棠~
第15章你的血很香(番外)
容越人生中最大的意外是两件事,一是他竟然会对一个纯血吸血鬼爱到愿意掏心掏肺,二是这个人在某个暗无星光的夜晚死在了他的怀里。
前一件生后,让他甚至开始感谢自己生而不养的父母给了他生命,后一件生后,让他生不如死。
像是一颗冰封的心被捂化了,熨帖温暖着,却又突然被扔进了滚滚岩浆之中,跟着那具身体一起,灰飞烟灭。
他不知道自己那晚怎么睡得那样沉,直到放在阮宛血核周围的法阵疯狂地转动,拉扯到他的心脉时,他才骤然醒过来。
而醒过来的那瞬间,就感觉到一股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闯入心脏的血核之中,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撕心裂肺的痛楚灭顶一般将他冲击得难以自持。
将小软冰凉的身子抱在怀里时,脑海里就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告诉他这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的小糖人儿那么怕痛那么娇气,却被人在胸口破开了那么大一个血洞,好多血流出来,整个人连一丝重量都没有了,像个逐渐融化了的布偶娃娃,任凭他抱得再紧,也抓不住。
容越的心也跟着被掏空了似的,他看着怀里被血和泪沾湿了脸颊的小人儿,精神与灵魂也跟着彻底地崩溃了。
直到阮宛化为一缕轻烟飘散,容越感觉自己属于“人”
的所有情感,也随之完全消散了。
原来看着深爱之人死在怀里,是这样一种“所见之世界全部变灰”
的感觉。
如果不是阮宛临死前留下的那两句话,他想他不会活着。
把城堡作为据点后,容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将体内的庞大力量吸收运用到了极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力量在阮宛心里呆过十几年的原因,他运用得得心应手,像是本该属于他的一般。
那之后,他找到了一些闲散的血猎收到麾下,边绞杀边扩充势力,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厮杀。
他的目标不只是吸血鬼,还有血猎。
在他心里,不管他自己是什么样的血脉,他对于吸血鬼和血猎这两个玩意儿都没有好感,至于阮宛,容越没把那个怕疼怕杀戮怕血腥的甜软小人儿当成任何的族类,他就只是阮宛而已。
而阮宛的死,源在吸血鬼,也源在血猎,他恨透了他们。
既然那人临死前的愿望是不想血猎和吸血鬼一族再打仗,那他就索性永久终结了这两个种族,反正,他们相克却又相依,只要存在,即使能维持百年的虚假太平又如何,迟早会再起争端,那不如永绝后患,彻底实现小软的心愿。
那个银色的城堡是他的安全屋,他在征战之余,时常躺在阮宛卧房的床上。
屋子里早已没有了那个人的气息,但他日夜摸着那些柔软的床褥和裙袍,闭眼想象着小软就在他的身旁,娇憨地弯着眼睛笑,那会是他心里最安宁的时刻。
直到某一天,他剿灭了一个吸血鬼伯爵的老巢,将那里所有的附庸族人尽数烧死,回到那间卧室,却看见那张属于阮宛的床上鼓鼓囊囊躺了一个人。
他一瞬间以为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回来了,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顶。
“小软!”
他飞快地闪身过去扒开被褥,看清里面那张脸后,刚刚才热起来的全身血液又立刻降至冰点。
里面的人不是阮宛。
面色白里透粉的吸血鬼撩起眼皮,眼神迷离地看向容越,神色满是媚态,细声细气地叫他:“大人,我是来服侍您的……”
“谁准你上这张床的?”
冰冷的杀意霎时间将床上的美人笼罩,明明面前的容越没有碰他,但他却感觉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掐得死死的,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像扔个肮脏垃圾一样狠狠甩在地上。
“啊——!”
“外面的人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都敢往我的床上送人了?”
容越不笑的时候,脸色总是冷冷的,此刻愈冷酷,显出几分历经杀伐的狠辣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