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闻声离开,去找清水。
他又看了看另一侧站着的刀疤脸,说:“病人体征寒弱,可否有加盖的衣物或被褥?”
刀哥看了看屋子的另一角落,有一床不知是谁留下的破棉被,而后转身去取。
见二人都已离开,杜大夫才趁机在她手掌心,轻轻的点了三下。
沈思一怔,这是?
她刚想微微睁眼,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料,对方却轻轻的又将遮布重新系好。
杜大夫又查看了她手脚处捆绑的绳索,许是有过强烈的挣脱动作,纤细的手腕,早已勒出了条条血印子。
此时的刀疤脸已将破棉被拿了过来,盖在了沈思身上。
杜大夫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柴草,对着刀疤脸说:“病患应是体弱,本就有弱症在身,又因长时间捆绑四肢,造成了气滞,如无特殊情形,可将绳索松开。”
“可有生命危险?”
刀哥追问。
他现在最怕的是这金贵的主儿,万一有什么闪失,杜家父子会拿他俩开罪。
杜大夫叹了口气,说:“此女子,应是娇贵之躯。天气本就寒凉,她又在这破庙之中卧地这么久,怕是情况不会太好。”
他故意将情况说的严重一些。
“那如何是好?”
刀疤脸着急的问到。
“此女子来了多久?可有进食?”
杜大夫试探着询问。
刀疤脸并未透露太多,只是说她来了之后,就一直昏睡不醒,并未进食。
杜大夫看了看刀疤脸,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嬷嬷,说:“最好还是给她吃一些滋补之物,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既然杜老爷派来的大夫,都已这么说,刀疤脸跟那胡人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临走前,杜大夫再次交代二人,要将绳索松开,不然以这小姐的体征,再捆绑下去恐会变成一废人。
听闻此言,刀疤脸方才帮沈思松绑。
……
元月十七。
街头巷尾的人家,还沉浸在上元佳节的最后一天欢腾中。
而今日的沈府,却是雪上加霜。
沈思尚未找回,沈老夫人却在寅时去了。
老人临走前,什么都没说,也许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弥留之际,昏黄的双眼扫视了屋内站着的一圈人,而后张了张嘴,却无半点声音。
随即两行热泪落下,用尽生命的最后一点力气,手里紧紧攥着沈思之前给她做的助眠香囊!
不多时,屋里哭做一团!
人无分身乏术之力,沈家人忙着准备老夫人的后事。
继续寻找沈小姐的事,便落在了周方和郭辰身上。
二人虽同是长安城中之人,却鲜少有交流。
郭老是一代武将,周父一代文官,自是往来甚少。
不过,在京城贵女眼中,二人皆是尘拔俗之人。
云麾将军,俊逸果敢,出类拔萃。
周公子,饱读诗书,绘画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