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宁只想要太子活着的消息。
这一世她活着,萧玉该认清太子和她这个表妹关系不清不楚,他极大可能做不到与别人一生一世。
而太子也该知道萧玉乃至整个萧家都容不下随宁这个柔弱表妹,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做。
随宁父亲祭日到的那天,太子亲自送随宁去随府上香。
随二爷急急忙忙出来,生怕自己来晚了会让太子觉得懈怠,带着二夫人便来迎接。
随宁下了马车,回头看太子。
太子坐在马车上,给她递上个暖手炉,笑道:“贵嬷嬷快要回了,她回来要是知道你身子不好该担心,注意身子。”
贵嬷嬷作为皇后奶嬷嬷,是一直照看太子和随宁那个人。
随宁轻嗯一声,道:“你慢些走。”
太子目光又扫过随二爷,道:“我尚有事,便不进去了,随宁身子差,还望随卿多担待。”
往日他对随家都是不假辞色,不仅是朝堂政事上多有针对,平日见面也没个正脸,今年因为随宁求到他跟前,怕他在救灾一事上累倒,怕他被人算计无人可用,让他别树敌,她满脸忧愁,他不想看到才给了
随家好脸色。
如今太子能在随二爷面前心平气和说出这话,实在少见。
随二爷慌张行礼,太子只淡淡摆了手,让随宁进去。
直到随宁与二夫人一同进了府,看不见人影,停在外面的马车帘幔才被放下,马车慢慢离去。
随二爷前段时间因为回答不上来皇帝一时兴起提的问题被罚府内反省,但遇雪灾做世家主动施粥赈济的第一人,倒赢下美名,得了皇帝一通称赞。
二夫人是在宫里见识过太子对随宁的恩宠,笑道:“宁儿说的果真对,你堂哥实在是个聪明人,读书了得,先生给他出题,他每回都答得老先生赞不绝口,直呼状元之才,你二叔还得多谢谢你。”
随宁只有堂姐,没有堂哥。算起随府人里她能叫谁堂哥,便是随二爷新认下的未来状元郎。
那位心性高,但能去酒楼答皇宫灯谜,心底便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
今年科举两个有才之士都有志于向太子投诚,沉王与东宫看起来也要开始合作,大皇子那里伤着腿正在治,太后因为侄儿进大牢丢尽面子,至少一切都是朝好的方向走。
但谁也不敢保证一年后的事。
随宁慢慢开口道:“人各有志,殿试还有十多天,二婶让府里莫要去扰他。”
二夫人道:“这你二叔也说过,我专门收拾了一间小院给他读书用,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对你二叔和我十分敬重。”
随宁缓步而行,她穿得素净,说话也是平静,道:“表哥对他印象不错,若他真能得用,对府里只好不坏,即便不能用,我也会帮他说话。”
她不知道这位状元郎是否会报知遇之恩,但随二爷能得爵位是走了好运,直到现在也只有一张巧嘴讨皇帝欢心。
太子最不喜欢无能之辈,若他当了皇帝,随二爷这种人是万万入不了他的眼,官运到头,前世随二爷会选择与人同流合污污蔑太子,也变得情有可原。
总该让随府有个盼头,让他们觉得自己和太子是一体的。
二夫人也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说:“宁儿风光,府里也跟着沾光,你二叔和我还是知道的。今天就该让太子殿下来给你父亲上柱香,要是等以后你嫁进去,他一次没来拜祭过你父亲,你父亲在天有灵也得气一阵。”
二夫人想太子和随府关系亲近。
随宁脚步慢慢停下来,眼眸看向二夫人,道:“二婶,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语气淡,二夫人也没敢再说什么。
太子以前进随府是机缘巧合,但随宁从随家搬出去后他就没再来过,若遇事他只会送随宁来,到约定的时候亲自把随宁接回去。
只不过他不在,那跟在随宁身边丫鬟就会一堆一堆,去年随宁才说人太多,出行不便,太子这才由了她不让人跟。
臣子与君到底有别,随宁父亲死得又早,与太子素昧平生,他不来也正常。
即便是随宁,也只是在怀念一些模糊的记忆。她启蒙早,两岁多便开始记事,那时候身边只有一个父亲在。
但随宁对父亲印象也不深,只知是个清冷孤高的瘦长男人,和随宁母亲是恩爱夫妻。
当初他因为随宁母亲的离世大受打击,对随宁疏于照看,随宁又不懂事,到最后浓重刻在她小时候记忆里,便只剩族中给他和祖父办丧礼时大片的白幡。
随宁上次回随府时便同二夫人说此次拜祭不要从简,随府便请了和尚来念诵经文,吩咐丫鬟小厮着衣不可艳丽。随宁跪在蒲团上,听着梵音阵阵,上了三炷香,对小佛堂里的牌位合手而拜。
这时候有丫鬟小跑进来同二夫人说:“夫人,沉王来了。”
随宁没什么反应,她约过沉王来给父亲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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