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气力,捋过朝堂之事,将政务都交给心腹打理后,盛武帝这才有了心思,问起岑砚来。
冯公公恭敬,一边伺候着汤药,一边道:“回来了,若非王爷机敏,又有领兵的能力,还不知道陛下要受困多久呢!”
说着,声音又有了些哭腔,赶紧忍住。
盛武帝老了,但细枝末节里昭显出的鬼蜮伎俩却瞒不过他。
醒来过后,得知自己信任的几位太医皆已身亡,对当初他刚昏迷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还有李德到底愿不愿意他清醒过来,盛武帝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但李央不提,他也不想多说。
不孝子,在另一个孩子面前数落,总是丢脸。
尤其这孩子还是这两年很得他心意的,李央却是与他离了心才出宫……
感觉到心堵气短,盛武帝赶紧打住了思绪。
李央有句话说得没错,不论如何,他还是得先好起来。
好起来,有了精力,也才好处理一干事宜。
冯公公:“世子很壮实,别看只有两岁,却机敏过人,嘴巴又甜,讨喜得很,陛下您过两天召见了,定会格外欢喜。”
盛武帝想到什么,喃喃,“才两岁,太小了……阿砚有后得也太晚了……”
心知盛武帝当初有留下岑安在京的念头,冯公公赶紧继续道:“这孩子的娘亲,多半不在人世了,当初的消息应当无误。”
“一同上京,王府的家眷都是随军同行的,我没见着内宅女子。”
盛武帝:“哦?可问出了是什么出身,姓名年龄?”
见盛武帝转移了注意力,冯公公暗暗擦了擦汗,才继续道:“许就是随意瞧上的妾室,一两次之后有了,便留下了。”
“不过,王爷怕是只会有这一个孩子。”
盛武帝来了兴趣:“何出此言?”
冯公公这才将庄冬卿的存在说了一遍。
中间不乏溢美之词,将两人形容得天造地设,再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
盛武帝惊讶,惊讶后,又有些明白了,“难怪……”
“合着他其实好男子吧。”
“怪不得这孩子也没娘,若是如你所说……为了安抚住这个少爷,怕是那女子也不得不难产而亡了……”
想到什么,盛武帝笑了起来:“是了,他和他爹一个脾气,重感情,当年明明将他娘推出来,当什么都不知晓,我也奈何不得,呵,结果,谁知道岑功还保下了人,给她拟了个新身份,还取了汉名……”
“这方面他们像,喜欢的在乎的人都死死护着。”
盛武帝点头道:“也是件好事。”
人嘛,总是得有软处,不然就不好拿捏了。
以往盛武帝总是对岑砚头疼,便头疼在这一点上,他在乎的东西太少,若是不愿意的,他也无法以利诱之去差遣。
冯公公赶紧道:“上京的路上,王爷都想好了,请功的时候就请封正妃,到时候婚礼可有得热闹了。”
盛武帝点头:“阿砚一向是最懂事的。”
定西王府封无可封,二次勤王,找个虚由头,总比让他拿着棘手好。
双方也都体面,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