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妙,赵爷迅速穿好了衣服,叫起药童,简单地点过了药箱物品,便往东厢跑。
东厢内院伺候的仆佣都被六福喊了起来,提着药箱进得主屋,一打眼,赵爷便惊道:“小少爷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
其实庄冬卿还好,但听得赵爷这般说,也用手摸脸,困惑道:“很红吗?刚醒的时候是有点热,现在,我感觉又还好。”
赵爷把脉枕放好,请庄冬卿伸手,切脉。
一搭上,赵爷不由轻轻嘶气。
比起刚醒的时候,其实庄冬卿已经舒服了一些,但仍旧困困的,并没有留意到赵爷的神色。
赵爷:“小少爷说今天闻到了主子身上的熏香?”
“啊,对,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气,人走了屋子里都还有味儿。”
赵爷:“闻着是什么香气?”
庄冬卿想了想,“我也说不准,若有似无的,很幽微,但并不腻人,像是花香,又很清淡。”
人走了屋子里还有味儿,幽微,若有似无,清淡。
这几个形容一定程度上是相悖的。
赵爷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左手换右手,右手又换左手,细细把过脉,额头上竟是出了一层细汗。
赵爷:“今天还有什么和平时不一致的吗?”
庄冬卿第一反应:“今天一天都和王爷在一起。”
被迫的。
“……”
说完也觉得不对,又补了句,“还见了个朋友,在外面用了饭,其他的没了。”
赵爷把针摆开,“小少爷,我在你几个穴位处施针,觉得难受你就说。”
庄冬卿点头。
扎了几针庄冬卿就受不住了,赵爷没继续,拔出一根来靠近烛火,便见那针微微发黑。
竟是同广月台那日,从岑砚身上拔下来的针一模一样。
赵爷抹了把额头,手背全是汗。
心中已经有些明白庄冬卿的脉象为何总是不对了。
“小少爷,有一味药金贵,开库房的话,我恐怕得先去同王爷禀报一声。”
庄冬卿点头,不疑有他。
赵爷流着汗走了,脚步飞快。
通传过,进了岑砚的院子,赵爷去找岑砚,着药童去找柳七柳总管。
岑砚披了件衣服起身,利落道:“东厢怎么了?说。”
赵爷先行了个礼,太过郑重,岑砚心里打了个突。
开始还好,说到一半,岑砚终于意识到什么,面沉如水。
等赵爷把情况说完,柳七随着药童也来了,岑砚脸上已经彻底看不出个究竟。
柳七惊讶:“难道……?”
赵爷擦汗,艰难道:“当时我就纳罕,南疆蛊虫向来分子母,若是以蛊虫入药,怎的就王爷一人……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
还被他料中了,真的分了子母蛊,下了两个人。
岑砚默了片刻,“庄兴昌在上京都排不上号,他不过一个庄家庶子,谁会专程用这种药对付他?”
柳七刚醒,脑子也不太清楚:“许是用来对付王爷您的?”
岑砚:“当时他马上要参加科考,本身又已是举人,就算他吃了亏,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难道去公堂上告我欺辱?”
这就更不可能了。
读书人看重清誉,若是吃了这种闷亏,那就只有忍了,是决计不会闹大的。
柳七脑子还在转。
赵爷先懂了岑砚的意思,“王爷是觉得,原本的目标另有他人?”
岑砚:“这样最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