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就要离开,林墨婉却快步跟上去,追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轻轻唤了一声:“周大哥。”
周释然闻言,本能的停住脚,回头看过去,几乎是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林墨婉猛地扑上去,在他还没看清楚林墨婉手里拿的什么时,脖颈已经被狠狠地扎进了一把匕。
疼痛感瞬间袭便全身,他惊恐的将人推开,刺入他脖颈的刀也顺势被拔出来,那一刀正好在大动脉上,只是眨眼功夫,鲜血就如喷泉一般喷出来。
林墨婉被推的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隔着不远,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捂着捂着脖子不停挣扎,口鼻都被涌上来的鲜血灌满的周释然。
他本来是想跑的,可奈何流血的度太快了,没等他跑出几步,就重重的摔在地上,死死地捂住伤口抽搐、挣扎着。
他瞪着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林墨婉,眼神间满是哀求和求救,可林墨婉就像是看不见一般,握着手上带血的匕,愣愣的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人才逐渐失去挣扎的余地,瞳孔逐渐涣散,直至再没了生机,此时,林墨婉才缓步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尸体。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很淡定的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随后,将手里匕暂时放下,再将尸体一路拖到河边,给尸体绑上石头。
在最后看了他一眼,林墨婉轻轻叹了口气,道:“裴景笺,我们不会再见了。”
说罢,她将人推入湖中,再将石头也一并推下去,最后回头用身旁泥土处理掉地上的大片血迹,随后才去河边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其实她很清楚,这样做并不能阻止别人现尸体,但至少不会那么早被现,多争取一点时间,当年的事情才能多一分水落石出和昭告天下的机会。
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坐上马车,马车缓缓地往前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她脑子里总是想起曾经的事。
有林以柔,也有裴景笺,还有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以及江文清抱着年幼的江瑞雪说不认识她时,那种冷漠的表情。
还有,她刚被从河里捞起来时,是几个好心的渔民,将她带到家里给她养伤。
她初醒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莫名有些陌生,在旁人的追问下,她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我的爹爹是当今丞相江文清。”
一开始,他们本以为林墨婉是撞坏了脑子,毕竟当时她的脑袋上,真的有一条很长的伤口,脑袋上也裹着厚厚的纱布,一看就是遭受过重创的。
可是后来,她每天都说,便也有人相信,让她写了自己的名字,便去帮忙找,最后还真的就将人找来了。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江文清看她的眼神,那么复杂,好像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高兴,那种眼神,就好像在问她,为什么还活着,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还要让人找他,为什么要这么银魂不删?
但最后,许是怕林墨婉闹到人尽皆知,他还是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将她领走,然后让她住进了原来的那个院子。
本来是承诺的会每周都去看她的,但好像这对于林墨婉来讲是承诺,对于江文清来说,却只是随口说说来安抚她的话而已。
第一周,他没有来,第二周也没有,第三周的时候,她就再遇到了裴景笺,他还是叫她阿婉妹妹,她从他眼底看到了重逢的喜悦。
他拉着她,喜极而泣,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她别提有多开心了,那时候的她正是迷茫的时候,记忆的缺失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求着他不要抛下他,最后他却只是将她当做了踏板和筹码。
林墨婉正想着,原本正常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