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集贤殿书院时,见着安宁公主从里头抱着副画出来,两人面对面地走近,苏暄妍也不好装作没瞧见,这样做也太失礼了,便只能上前朝着安宁公主公主俯身行礼,道
“臣妾采女苏氏,给安宁公主请安”
照着宫里的规矩,后宫的妃嫔只有位份到了三品的时候,也就是九嫔,方才不必向皇上的兄弟姐妹们行礼,而苏暄妍这样的采女位份,是根本不够看,便只能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
安宁公主用手抚摸了下手中的画轴,便让苏暄妍平了身。苏暄妍起身后看着安宁公主手中的画卷道,
“敢问公主手中拿的可是绘画名家展子虔的《寒江冷月图》?”
“你怎么知道本宫手中的画便是?”
安宁公主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是瞧见此画是以白色木质为轴,靠得近些的时候,又隐约地闻着些沉香味道,如此想来,这木质画轴便该是用白奇楠制成的”
瞧得安宁公主十分认真地想听听自己猜测的原因,苏暄妍便说出了自己现,推断的点
“而现存的名家字画中,能被皇家收有且用白奇楠作轴的画,应该只有《寒江冷月图》了”
“苏采女的学识当真渊博,本宫也是以往在集贤殿书院游览时,无意现了此画。得院中贤者介绍才得知此画各处精妙。而苏采女一眼便能看出,鉴赏能力可见非同一般”
安宁公主倒是真的佩服苏暄妍的学识储备,居然连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的东西都能通过一些细节,辨别出来,不由得让她高看苏暄妍两眼。
“公主缪赞了,只是……”
瞧着苏暄妍欲言又止得样子,安宁公主又在兴头上,便让她不必顾及,有话直说。
得了安宁公主的肯定,苏暄妍便开口问道,
“这副画绘得是深冬寒月,游人独处江边思念远方亲人的场景,尽有孤寂,萧瑟,落寞之意。而公主出身高贵,自小也是金枝玉叶般养护着的,怎么会对这画情有独钟呢?”
苏暄妍的确是有些好奇,像安宁公主这样的皇家女子,喜爱的不应该是些富丽堂皇,奢靡华贵,精美绝伦,且寓意极好的画作吗?哪里会喜欢这种全然相悖的东西。
“苏采女的看法未免有些刻板了,谁说皇家女子所喜爱的必须都得是价值非凡,千金难求之物?而且画技意境的高妙之处哪里是由所绘之物珍贵与否来评高低?未免太浅薄了些”
安宁公主也不恼苏暄妍的问话,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下,
“是臣妾无知了”
苏暄妍听得安宁公主的话,像是请罪一般的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