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秋田寬這樣愛妻如命的人來說,小野美上是獨一無二的選擇。
果不其然,一提到小野美上,秋田寬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立刻笑了起來:「三少奶奶您說笑了,其實我和小野是惺惺相惜的,夫妻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你對他好,他自然也就會對你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像秋田隊長一樣有學識、有風度。」季雲漫敷衍著,目光時不時地瞟向正在檢查垃圾的日本兵,心裡忐忑不安。
「過獎過獎,我相信段三爺只是一時賭氣,以後自然就知道您對他的好了。」
季雲漫笑笑:「那就先呈您吉言了。」
秋田寬看了看身後的日本兵:「怎麼樣了?弄完了嗎?」
日本兵站起來:「報告長官,沒有異常。」
秋田寬側身站了一步,示意垃圾車可以通行了,季雲漫深深吐了一口氣,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改變這件事的結果,但她必須這麼做!
第三天,也不知是著急上火,還是著涼感冒,李嫣怡開始發熱咳嗽,頭暈目眩地開始昏睡不醒。
秋田寬前後請來了幾名日本的軍醫也不見有好轉,宋茹只好每天給她熬一些中藥補補氣。
宋茹每天都埋怨著段亭東幹的好事,嘴裡還嘟囔著,要是再不能出門,她也要變成傻子了。
這天傍晚。
季雲漫和宋茹從李嫣怡的房間出來,她搶過宋茹手裡的藥碗:「大嫂,我拿下去吧。」
宋茹點點頭:「行吧,記得把明天的藥拿出來,那個克數是不能有錯的咯。」
「好。」
季雲漫隻身一人走到廚房去,將藥碗洗淨放在了碗櫃裡,然後拿出稱,按照宋茹的要求,一點一點的準備著李嫣怡明天要喝的藥。
這時。
窗外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小孩的聲音,而小孩嘴裡哼著的童謠讓季雲漫興奮地推開了窗子。
「篤篤篤,賣糖粥,三斤金絲柚四斤殼,吃儂個肉,還儂個殼,李家老爺爺,問儂討只哈巴狗。篤篤篤,賣糖粥,三斤。。。」
小孩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聽得清楚,這童謠只有爸爸和她自己知道,還有就是上次她唱給段亭泛聽過。
那也就是說,段亭泛已經收到了消息,這是讓她安心的?季雲漫的手緊緊地撐在窗邊,閉上眼睛安靜地聆聽著這童謠。
這天晚上,季雲漫睡得格外踏實。
第四天中午,段景山終於出現在段公館門前,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的他有些發蒙,看著院子周圍站著的日本人,眼底漏出了深深地不滿和怒翼。
單行迎上前,臉上的紅腫還未完全褪去,他接過段景山手裡的行李箱低聲喚道:「老爺~」
段景山低眼看向單行臉上的傷,或是明白了些什麼,徑直地走向了二樓的書房,不一會兒又把段亭東喊了進去。
女眷們站在樓下的客廳里,看向書房門口,聽著裡頭的動靜,誰傭人不知道上頭發生了什麼事!
每個人都替段亭東捏了一把汗。
突然,樓上傳來一記重砸,只聽見那些物件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荒唐!!你這個逆子!你給我滾——」
不一會兒,見段亭東捂著臉從書房裡走出來,低著頭跪在了書房的門口。
整個段家像是捲入了一場不仁不義的漩渦之中,一連兩天,段景山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單行給他送的飯菜,拿進去的時候是什麼樣,拿出來還是什麼樣。
段亭東也整整在門口跪了兩天兩夜,無人敢進去求情,宋茹平時雖然看不上段亭東,遇事時自然也還是心疼自家男人的。
可是好幾次都被季雲漫攔了下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進去勸一句,反倒會弄巧成拙。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好像這次,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現在段家就是案板上的魚肉,待人切割。
這兩天來,唯一令人開心的事情就是李嫣怡的病情有些好轉,能下床走路,能吃飯了。
看著單行端出來的飯菜,一口未動,她走上前去問:「老爺還是沒吃嗎?」
單行搖搖頭,朝廚房走去。
段亭東揉了揉已經僵硬麻木地腿,扯了扯季雲漫的衣擺:「弟妹,父親喜歡你,要不你去勸勸吧。」
季雲漫低低看了一眼段亭東,不想與他多言:「早知如此,大哥又何必答應京本,現在父親正在氣頭上,我勸大哥還是好好跪在這裡反省吧。」
說完,季雲漫挽著李嫣怡離開了書房門口。
一個小時後,原本平靜的夜晚被京本的到來打破。
京本再次登門,閉門了兩日的段景山也終於出現在大家眼前,他的眼圈發黑,眼角的皺紋似乎多了兩條。
此刻的段景山根本沒有了退路,京本見大事已成,便換了一副嘴臉:「段會長,我們相信,您也是懂時局的大人物,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那這押運的人選,我想可能需要勞駕段大公子屈尊跑一趟了,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
此話一出,段景山的臉色煞白。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京本這是怕段家搞鬼,所以故意讓段亭東陪同運輸,要是貨出現了什麼問題,那人,必定是保不住的。
「大佐,我段景山在上海從商那麼多年,答應的事從未反悔,包括我的兒子,但是畢竟我段家事務繁忙,我這個大兒子實在是抽不開身,您看,要不還是換一個人吧。」段景山婉拒後,整個氣氛緊張了幾分,每個人都看向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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