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枋知道这个人是谁。也知道他从湘省一路找过来就是为了见他。申屠枋只是好奇,这个人为什么敢断定能在这里遇上他。申屠枋可不觉得自己的行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探得到的消息。
察觉到申屠枋眼神中的玩味和残忍,白悦笙心下一突,故作天真,却又带着一丝胆怯地询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拦着我的路?你赶快让开!再不让开,我可要喊人了!”
看着矫揉造作,明知故问的白悦笙,申屠枋勾了勾嘴角,微眯着眼睛,徐徐说道:“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地谈一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白悦笙刚想说什么,申屠枋慢悠悠地补充道:“我提醒你一下,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说完这句话,申屠枋身后的人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绕到白悦笙的身后,直接把他的退路堵死了。
白悦笙心下一突,脸色苍白地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来这里是旅游散心的”
“刚出狱的人都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嘛?”
看着脸色豁然变青的白悦笙,申屠枋笑眯眯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爸妈好像还躺在医院里没出来吧?”
白悦笙的脸色更难看了。
申屠枋的表情变得更加耐人寻味。就像是一只捉住了老鼠的猫,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白悦笙。
沉默良久,白悦笙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对顾九阙的秘密很好奇。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申屠枋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白悦笙的话:“凭什么?”
白悦笙跟顾九阙的恩怨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老黄历了。申屠枋就很好奇,白悦笙究竟哪儿来的自信,认为他可以帮到他。
白悦笙抿了抿嘴,他不喜欢申屠枋跟他说话时的语气。但他想要报复顾九阙,想让顾家付出代价,申屠枋是他唯一能够把握的机会。就算申屠枋瞧不起他,白悦笙也不会介意,他会让申屠枋看到他的价值!
“我知道顾家所有的秘密!”
白悦笙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阴森地说道:“你知道顾家的传家之宝玉璇玑吗?只要将那块玉璇玑弄到手,你很快就会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悦笙说到这里,内心也在淌血。要不是顾九阙欺人太甚,他是决计不会把玉璇玑的秘密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的。那本来应该是他走向人生巅峰的筹码,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如今却成了他报仇的利器。
又是那块玉璇玑!
申屠枋眉峰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色阴晴不定的白悦笙。他还记得白悦笙入狱之前撒过的谎金危榭那个蠢货就是一头栽到了这上头,连带着整个金家都全军覆没了。白悦笙竟然还不吸取教训,如今又拿同样的幌子来糊弄他!
申屠枋哂笑。他真的好奇白悦笙的脑袋是不是浆糊装的:“你为什么那样仇恨顾九阙,他那个人应该很好相处吧?”
尽管申屠枋跟顾九阙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足够他看清楚顾九阙的为人了。那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光风霁月,彬彬有礼。虽然天资聪颖,却从不会因为自己过人的天赋看轻别人,更愿意帮助别人。就算讨厌谁,也会竭尽全力地保持社交礼仪和应有的风度。
然而在温和谦逊的表象下,顾九阙的本质却是疏离且冷漠的。不管别人敌视他,还是讨好他,他的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就像一块质地绝佳的羊脂玉,看上去莹透纯净,触手生温,然而玉石就是玉石,越是质地绝佳,越是坚硬不可摧。可不会像冰雪那样,看上去冷冰冰的,随手捂一捂就融化了。
可越是如此,越能激申屠枋对他的兴趣!
尽管申屠枋也不知道,顾九阙对自己的排斥、警惕,甚至是厌恶情绪从何而来?但他不介意陪顾九阙玩一玩。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白悦笙,就矫揉造作的很让人倒胃口了。
白悦笙并不知道申屠枋在想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眸被泪水浸染的如泣如诉,他语气哀怨地冲着申屠枋抱怨道:“我当然恨他。因为他对我始乱终弃。”
有那么一瞬间,申屠枋的表情都是空白的。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白悦笙,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白悦笙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的。
白悦笙却仿佛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泪眼朦胧地控诉道:“我没想到,看上去霁月光风,不食人间烟火的顾九阙,其实骨子里也是那么庸俗的人。”
说话间,白悦笙的表情更加哀伤了。他只觉得五内俱焚,仿佛受到了不可承受的伤害。他跟申屠枋倾诉,他无法忍受顾九阙拒绝他的告白。明明是他先来的,可他却要眼睁睁看着顾九阙和沈珩最终走到了一起,而他这个陪伴了顾九阙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却被弃如敝履。
这样的挫败让白悦笙无法容忍。
“我很清楚,他那么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就是因为我贫穷,卑微,没有姓沈的那么富有!”
白悦笙痛苦地看着申屠枋,只觉得一颗心都在颤抖:“很可笑吧?你我竟然会喜欢上这种嫌贫爱富的人!”
申屠枋的表情陡然一变,看向白悦笙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