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说他厉害了……据我所知,伯圭昔年曾在郡守刘其下任御车,期间刘其犯法被配,他乔装改扮护送,在押送途中刘其获赦乃还,伯圭也因此事迹被举孝廉,我估计这事肯定是有些内情的……但他自此却一路直上,直到今年初得了比千石的县令,按时间算,他回辽西省过亲,本月差不多就要到任了。”
刘备心中羡慕公孙瓒真命好。
这年头就是举了孝廉,也少有实职就任,十个孝廉中有八个在郎官的位置上候着。
公孙瓒年纪轻轻,举孝廉后就是六百石辽东属国长史,毫无疑问,这与他个人的才干肯定是……一点关系没有,应是凭他那两千石的岳父帮忙。
羡慕之后,刘备问道:“那你我又该如何?”
“来日禀过父亲,咱们就出县迎接去同窗……咱往远点走,去西面百里外迎他,以显诚意!”
刘备低下头,抿着嘴,表情很古怪。
“你怎这幅表情?不愿意迎他?”
“不是。”
“那怎么了?”
良久之后,方见刘备长声叹息:“只是感慨贤弟你远见卓识,当初咱们一同在卢师门下,为兄见识短浅,与公孙虽有交往,却更喜攀附泥阳王邑,灵州傅燮,河间魏杰,清河崔成等人,唯有贤弟当时不慕旁人,只是一心与公孙瓒交好……”
刘俭白眼一翻:“休捧我,听着肉麻”
。
刘备见他不领情,有些气急:“我是真心实意的!”
当时在卢植门下学经时,他们兄弟的身份非常尴尬。
缑氏山中,放眼望去都是身份和门第远高于他们两兄弟的士门之后。
似泥阳王邑,灵州傅燮,河间魏杰皆出于士林名门,前途不可限量。
刘备当时不知高,想用‘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去跟一众学子攀交情,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中山靖王之后,放眼整个中山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算个球?
结果不但一个名门没有结交下,就连公孙瓒也有些鄙夷。
公孙瓒虽是小妾之子,却有着眼高于顶的性格,对于刘备刻意用宗室身份去结交高门子弟的行为嘴上不说,实则心中瞧不起。
反倒是刘俭,虽和刘备也是同宗,却对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张口不提,更不去巴结旁人。
虽有故作清高之嫌,反倒令公孙瓒高看他一眼,觉得此人是个有志气的。
事实上不是刘俭有骨气,而是他的目性强。
在刘俭眼中,这些高不可攀的高门大户子弟,绑在一块也不及一个公孙瓒,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早有规划。
这些人日后怕是和自己难有交集,结交他们也没用。
眼瞅着刘备懊悔,刘俭也不玩笑了,安慰道:
“兄长何须自责,小弟那时候也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空自孤高,不值得夸赞。”
刘备苦笑着摇头:“莫谦虚,你就是比我强。”
这个弟弟若真是空自孤高,为何这么多年了,还在暗中的打探公孙瓒的消息?分明就是有远见卓识。
看来日后自己的前途,或许要靠这个弟弟了。
……
次日,两人去见刘周和胡氏,向他们言明要出县几日,往东去迎接即将到任的公孙瓒。
兄弟俩只说迎接同窗,并没有说他们想要通过公孙瓒入仕的想法。
听说缑氏山的同学竟来就任涿县县令,刘周和胡氏喜不自胜。
刘周捋着胡须,一脸傲然看着胡氏,吹嘘道:“你瞅瞅,老夫说什么来着?让这俩孩子去卢子干那里学经,一定会有大出息!偏你妇人之见,心疼孩子远途吃苦,当年哭喊着阻挡,还挠了老夫一脸花,如今怎样?当年的同学都来给咱们当县尊了!这一代人都逐个达了!”
胡氏不屑白了刘周一眼:“我儿有出息,知道结交好友,也晓得打听同窗去向,与你这老东西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