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虽觉得没必要,但也面上应下。
车驶离,隐入夜色。
颜烟不禁感慨,段玉山虽爱批评,但也还是个正常父亲,不希望他们的感情出岔,顺便将对儿子的偏爱分给他一点。
然而,这一点偏爱并非客气,更非一句轻飘的言语。
几日后的清晨,段司宇回北城,两人小别重逢,还未能交换一个吻,先被院外的门铃响打断。
一辆巴博斯改装的敞篷正停在门口,司机站在门前自我介绍,说今后会负责颜先生的出行。
如此夸张,明显是段玉山的手笔。
最终,段司宇将司机打走,只有车留下。
但既然车已送到,无法归还,停着也是浪费。
段司宇问:“想不想自己开车?”
颜烟有些犹豫,因为这车实在贵重,“可如果磕了。。。。。。”
“怕什么?磕了我再重新买台一样的。”
话虽如此,颜烟也不敢乱飙,小心行驶,车低到比步行还慢。
颜烟做何事都稳而谨慎,学得也快,段司宇很少做指导,更像个安静乘客,只快要磕碰时提醒一句。
多次上路,车从未被磕碰,颜烟逐渐像个老手,开着导航四处行,仿佛已有十年驾龄。
七月本科生的暑假开始时,颜烟悠长的假期反倒将结束,因要提前进组干活。
进组前日,最后一次“练车”
,颜烟从高上驶回,未直接回家,而是开进清大,从段司宇的学院起,自东向西而行。
夏日正盛,蝉鸣声高亢,头顶树荫茂密,挡住洒落的夕晖。
同一条路,相隔七年再行。
那时他们是徒步,自西向东,无人意识到青涩的暧昧,只手臂相碰,他都要紧张记好几天。
颜烟不禁问:“以前和我走这条路时,你有紧张过吗?”
“还好。”
段司宇答。
“我那时很紧张,每次和你见过面,回去总会失眠。”
颜烟笑着承认。
半途驶过路口,头顶树荫往两旁散开,辉光透过叶间的缝隙,丝丝缕缕洒落。
段司宇打开敞篷,“我不紧张,但我那时觉得灵魂像飘在空中,很轻,尤其当你贴近我时,我会放轻呼吸,怕会把你‘吹’走。”
怕吹走他。
因为将他当成脆弱的花种。
颜烟轻笑不语。
耳畔风声掠过。
路到尽头时,段司宇又明知故问:“现在,这场游戏中,我们是什么角色?”
西南门近在咫尺。
桅杆抬起,驶出清大,颜烟提了,汇入来往的车流中,朝着日落继续前行。
颜烟望向璀璨的夕阳,语气笃定,“我是会光的太阳,你是我唯一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