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冽讶异的看向贺彰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反问∶什么意思
贺彰明一手撑着方向盘,身子斜斜的倾向荀冽,又靠近了些,张口间几乎可以含住他的耳垂。
荀冽,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哑着嗓子,伴随着滚烫的呼吸,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害怕冷翡玉知道,但是我可以迁就你。
荀冽后倾,将脊背完全贴在真皮椅背上,避开了耳边又湿又痒的感觉。可恶,心跳声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贺先生,你真会开玩笑。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很冷,有种斩钉截铁的意味,仿佛同时在狠狠拒绝车内所有人∶但是很抱歉,在这方面,我认为我并不需要回应你荒唐的想法。
贺彰明仔细审视荀冽脸上的神情,却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少倾,他坐直身子,淡淡道∶荀浏,你还记得上次谈判,你喝醉了的事吗
荀冽垂眼∶当然记得。
据说,大多数人酒醒之后,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仅有极小部分掌控力很强的人,才能逃脱乙醇的干扰,不至于过于失态。
贺彰明收回投向荀冽的目光,盯向自己不断摩挲着方向盘的左手,荀冽,你醉后的反应很有趣,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荀冽藏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贺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彰明低低道∶那天,你说,你是一个海王,鱼塘里养着很多鱼,这件事是真的吗
荀洌证了证。
他没想到贺彰明还记挂着这件事。
忽然又想起洗手间外的走廊上,自己质问他到底在学什么,贺彰明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做鱼。
他眨了下眼睛,眼底不能控制的流露出惊愕的神情。
学做鱼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半响,贺彰明才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荀冽,你知道我问你o39o39我是不是你的鱼o39o39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荀冽手一颤,指甲完全陷入指尖的嫩肉里。哪怕是醉酒,他也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绝对不能把贺彰明放进鱼塘里。不然我会吃醋。
荀冽很清楚自己的毛病。
酒醉后,他这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就失去了骗人的能力。
贺彰明低沉磁性的声音徐徐的在耳边回荡着。
我当时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吃醋我和你认识之后,就再也没有和第二个人在一起过,你这句o39o39吃醋o39o39,来的毫无理由。
理解不了,于是我暂且把这个事情放下不提,又愚蠢的学习如何捕获真心,荀冽,聪明如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
他一顿,视线依然看着自己的手。
驾驶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无论目标有多么遥远,只要有一辆满油的车,只要双手稳稳的控制住方向盘,就能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贺彰明的人生也是如此,只要他伸出双手,就能像掌控方向盘那样轻易的掌控一切,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势,亦或者是地位,他都能通过这双手达到目标,获得成功。
对于荀冽也应当如此。
贺彰明这么想着,重新续上的未尽的话语。
察觉到了我想要追求你的念头。
他的声音直白、镇定,却让荀冽呼吸立刻僵滞起来,眼前一片晕眩。
眩晕中,那颗湛蓝色的星球再次出现,火焰燃烧着,舔舐着薄薄的冰壁,然后啪的一声脆响,冰壁裂开,星球倾塌,甜酒顷刻间消失在伏特加中。
甜酒的味道虽然被浓烈辛辣的伏特加掩盖,却把原本纯白的酒水染成了淡淡的蓝色。
那时,他以为这个世界是伏特加,甜酒是自己所需要维持的人设假面,纵使人设崩塌,也会像甜酒污伏特加一样,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这个世界,于是轻轻松松的得到了自我解脱,继续随心所欲的放肆,才会有了和贺彰明的第二次。
可现在,他却现自己错了,不仅错了,还错的特别离谱。
事实上,甜酒是自己没错,但伏特加也是自己。
人设崩塌带来的一系列反应,最后的结果是不仅扭曲了剧情线,甚至让这个剧情线打了结、巧妙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温水煮青蛙似的,一次拉紧一点,拉到今天,当他觉时,已经快到要套住他的脖子了。
最糟糕的,是他能看到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心甘情愿,甚至是非常快活的主动往那根绳子上吊的。
荀冽阖上眼睛。
谁让自己在捕获天菜前,并不知道天菜其实名为贺彰明,捕获天菜后,又没把持住受到了天菜的诱惑呢。
不过,现在醒悟了就好,还算太晚。
荀浏哄骗着内心,想要试着去解开那条绳子。
你可以把我的反应理解成异。他深思熟虑,组织语言∶贺先生,我想你是混淆了欲望和心动间的区别。
贺彰明沉吟,似乎在细细思索。
荀冽没听到他的动静,想了想,又十分诚恳的说∶你看,成人间的关系,除了生来就是的亲人,不可多得的友人,一生难求的爱人,剩下的就是同事和陌生人。我们两个人,刨掉仅有过的几次亲密接触,最多介于同事和陌生人之间。
贺彰明长长的唔了一声,似乎快要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