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那门客也是个骗子,到了这上京便将你卖入了这青楼。”
“我说的可对”
苏婉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原本绣美的小家碧玉五官,如今已经嗟摸的不像样,形容枯犒,恨恨的盯着方凝如,“你血口喷人,我没有下毒,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中毒的。”
她看向韩以骁,“骁哥哥,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方凝如说的这么不堪,我只是愧疚连累了表嫂,无颜见你,所以才愿意跟房总督离开侯府,只是我没想到,他是个畜生,我想跑回来偷偷看你一眼,我是被那门客骗了的,我是被这些人害成这样的。”
韩以骁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冷漠转身。
苏婉终于有机会见到韩以骁,脱离苦海,报仇雪恨,哪里舍得放过
一急,从床上跌下来,往前爬,拽着韩以骁的衣袍一角,“骁哥哥,你救救我啊,我真的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我早就不苟活在这个世上了,你救救我。”
“你我之间,早就两清了。”
韩以骁略弯下腰,“撕”
一声,他将袍子下摆撕下来,扔给苏婉,如同一个陌生人。
“骁哥哥,”
苏婉企图抓住最后的希望,朝他喊,“你宁愿信方凝如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信我的话吗”
“我没做过。我真的没做过。”
韩以骁像是没听见,照旧朝外边走。
苏婉身子趴在抱厦门槛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你忘记了吗,我小时候给你给你挡过蛇,你说你会疼我一辈子,我是你最亲的人,你为什么不信我还不救我”
在她绝望的呐喊中,韩以骁始终朝前面走,一次也没回过头。
到韩以骁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最后的希望落空,眼里只剩一片灰败的死寂,无力的趴在门槛上。
方凝如弯着唇走过去,绣鞋踩上她后背碾压,“苏婉,被最信任的人辜负,万念俱灰的滋味不好受吧”
苏婉转过颈子,恨恨的看过来,方凝如从烟箩广袖里拿出一些信,朝她脸上摔过去,“这三年你给侯爷写的求救信都在这里,不妨告诉你,这些信,根本没到侯爷手里,那些给你希望活下来的人,都是本姑娘安排的,包括那门客。”
苏婉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年,每次遇到更屈辱的事,总有人给她希望,让她以为,自己可以亲手杀了这些人报仇。
就是靠着这些希望,她的底线才一再退让,屈辱的活下来。
起初,她在总督府被主母欺负,被院子里的姨娘欺负,又被害的流了孩子,她想过去死,可是,她遇见了门客,他有意转头到长宁侯门下,可以带她回上京去,她想,她一定要叫韩以骁帮他报仇,叫这些欺负过她的人不得好死。
被哄骗卖进这腌臜地方,这些人太恶心了,她宁愿去死。
于是,第一天第一个嫖客信了她的话,说是可以替她去长宁侯府跑一趟,还逼真的谈好了报酬,那人这边出了门子,就有了第二个腌臜的人进来,她充满希望的等韩以骁来,她要亲手杀光这些脏东西。
所以,她没死。
那个人自然没给她带回韩以骁,却又不停的给他希望,说是守门的要五两银子才愿意传这个话。
接受了最恶心的第一个,就更容易接受第二个,第三个,更多。
她在不知不觉中,被方凝如当畜生一样,一步步驯化成最低等的妓子。
甚至,她还引来韩以骁,亲眼看到这最腌臜的一面。
苏婉好恨啊
她咬碎了牙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我跟你没有任何深仇大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那毒真的不是我下的,跟我没有关系。”
方凝如就喜欢看她恨的要死,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样子。
“我又不是朝廷的人,不讲证据,也不需要证据,”
她笑的愈灿烂,“不光是那门客,你知道那房总督是谁给你选的吗”
“选的”
苏婉问,“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做戏”
“咯咯咯咯,”
方凝如掩着鲛绡笑,“钟夫人当真有办法,她可是足足给了十万两,才说服了房总督,做的这场戏,毕竟,官职不够高,模样不够好,你也不可能舍得你的骁哥哥,出长宁侯府啊。”
“不仅是房总督啊,这里最低贱,最肮脏的嫖客,都留给了你,都是我和钟夫人亲自选的,哦,还有你那孩子,姐姐受过的苦,你得百倍偿还。”
“这三年,我们像玩狗一样,玩弄你,让你活的猪狗不如。”
任凭苏婉心里恨意滔天,也只能用嘴还,“你们好恶毒”
方凝如唇勾到一边,掏出一瓶子药在她面前晃了晃,“现在,我们打算让你再低贱一点。”
她抽一挥,两个龟奴过来,掰住了苏婉的嘴。
苏婉绝望的看着药强行灌进她嘴里。
方凝如扔了瓶子,“现在,我们对这个游戏玩腻了,开始下一个游戏,你不是喜欢给人下药吗这个就是,分量吗,很足,现在,把你扔到人最多的大街上,对了,其中有几个呀,身子不太好,”
她笑,“有花柳病的,叫花子,还有得麻风的,你就慢慢享用吧。”
苏婉眼里都是恐惧,她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去死
她怕了,“方姑娘,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是真的被卖药的人骗了的,我没有想过害死表嫂,我又不傻,她真死了,表哥才会记得她一辈子,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