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胡同,又走过巷子,见到了飞檐,见到了栽在屋顶的柿子树,还遇到了黄杨一直好奇的骆驼。
黄杨的眼睛盯着那只跪坐在院门口反复咀嚼草料的灰色大动物,脚下就走不动道了。
被拴在树下的骆驼悠闲自在,上下牙来回交错,嚼出半口的白色唾沫。夏风一吹,挂在下巴上的唾沫晃晃悠悠,挂在它脖子上的铁铃铛也晃晃悠悠。
它身后的院门开着,里头也有一棵树,树下支着躺椅,椅子上有个扇蒲扇的老大爷。
看见黄杨停下,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江羿绵顺着黄杨的视线看到那只骆驼,开口道:“这家养了只骆驼。”
黄杨想起记忆里的一些文字片段,好像看到一个穿着臃肿的商人牵着一对骆驼走过来,每只骆驼都挂着一个铁做的铃铛,驼峰中间搭着大袋子煤炭。
走到一个穿花夹袄的小姑娘跟前,驼队不动了,全部卧下休息。于是每一只骆驼都在咀嚼,嚼出了一下巴晃晃悠悠的唾沫。
“这些是拉货的骆驼吗?”
他突然问。
不止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江羿绵。
“这就不知道了,”
戴尧说,“也有人专门养了玩儿的。”
江羿绵左右看看,目光锁定了院里乘凉的老大爷,“里面有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黄杨抿抿嘴,有些犹豫。
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旁边两个男生已经抬脚跨进了院门。
“大爷,这外面的骆驼是您家的吗?”
然后黄杨就被这两个人很“热情”
地拉进了别人家的院子,并且被迫很“自来熟”
地和大爷聊起了天。
然后他知道了门口的骆驼以前也是运货的骆驼,只是现在老了,腿脚不好,才被养着当宠物的。
黄杨有点好奇骆驼脖子上的铃铛。
“那为什么还要给它挂铃铛呢?”
不再行走沙漠的骆驼,不需要提防狼群,只是每天院子在走一走,为什么还是挂着大大的驼铃呢?
“那是它的老伙计,听久了,摘了反而不习惯。”
大爷笑着解释道。
看黄杨还是不解,大爷又补充了几句:
“每个铃铛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过去家里养了牛啊羊啊,都要挂个铃铛,听见铃铛声就知道是自己家的。这就跟身份证一样,有家的骆驼就有铃铛。我家的羊也挂着铃铛呢。”
黄杨转头看向门口躺着的骆驼,若有所思。
江羿绵和戴尧的注意力则是被这段话里其他事物吸引,“您家里还有养了羊?”
大爷点点头,抬起蒲扇朝院子东边指了指,“就在那面墙后面,你们想看可以去看看。”
走到那面墙侧面,三人才看明白这个宅院真正的格局。
第二道门关着又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支着栅栏,几只黑色的羊围着一棵树在吃草料,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它们低头抬头的动作出响声,“铛”
、“铛”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