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老爷子这会儿改姓孙了,是谪仙楼的大老板,人称孙老板是也。除了孙老板之外,谪仙楼另有大小两名掌柜,都是个中能手,将场面应付得稳稳妥妥的,都用不着孙老板费心。
至于那些收到金帖的人,一个没落,都来了,就在二楼的雅间落座。孙老板亲自作陪,与各位行家里手把盏言欢。
而制造了这些热闹的人,就坐在三楼,将整个谪仙楼盛况都收在眼里。
“公子,你不下去让大家见见吗吗?”
雅琴问。
原本,她以为公子把阵仗搞得这么大是想出名。但真可以出名的时候,她家公子却躲了。
“不了,我在这里看他们就很好。”
蓝绍衣答。
风头都给别人吧,他只要安安静静地做幕后之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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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楼热闹了一整天,等彻底静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蓝绍衣弄了艘画舫,陪着公孙老爷子在画舫上饮酒品茶,好不惬意。
雅琴身穿绯色衣裙,盘膝坐在铺着软垫的甲板上,膝上搁着一架瑶琴,琴声轻轻飘出来,蓝绍衣这才觉得自己有了点世家公子的模样。
元柏此刻不在画舫上,他正忙着蓝绍衣交给他的事情,到处找人埋钉子。
要想在江湖混得安稳长久,没有自己的暗线如何能行?
蓝绍衣而今有钱了,当然也要有自己的消息线路,元柏就是去办这事了。
还是手边有人才好办事啊!
蓝绍衣自内心地感叹自己那天多管闲事管对了,瞧瞧元柏和雅琴,一个能顶俩。要是再来两个这么能干的,那他就不用愁了。
“公子,您哪来那么多银子?”
关于这个问题,雅琴疑惑了好久,今儿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
“本公子在皇宫里头有远亲,改天带你去走一走。”
蓝绍衣慢悠悠地答。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雅琴也习惯了公子偶尔不正经。她对公子这话自然是不信的,便转过头去看她义父。
老爷子手里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杯里盛着紫红色的酒液。雅琴知道这是乌孙国的御酒葡萄玉液,产量不多,因此极其珍贵。
但是,据雅琴所知,这酒只有乌孙国皇宫里才有……
难道公子在乌孙国皇宫里也有远亲?
一时间,雅琴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了。
蓝绍衣一看雅琴的神色就知道她想远了。
说起来,蓝绍衣之所以知道这酒,还是沾了本尊她爹的光。
当时,璟雯及笄大礼,乌孙献了两桶葡萄玉液酒给弘帝。弘帝慷慨地拿出一桶宴请大金和西元两国的太子,以及几位肱骨大臣,白将军也得了一壶。
白青蓝不擅于饮酒,但跟着闻了一鼻子,也觉得是好酒,便记在了心里。
等到公孙老爷子爽快地收下元柏和雅琴,蓝绍衣便爽快地去了趟宫里,将剩下的那桶葡萄玉液酒倒了一壶。这不,就在公孙老爷子面前放着呢!
对了,装酒的时候蓝绍衣一个不小心在酒桶上钻了条缝,不大,漏得也不快,现得早的话剩下的还是可以再装上一壶的。
百花河上依然热闹着,不时有花船擦着蓝绍衣的画舫过去,船边站着身穿彩衣的女子,往蓝绍衣的画舫这边探头,想看看上面有些什么人,能不能做成今晚的生意。
有的花船飘过去的时候还传来暧昧的呻吟声,雅琴面色逐渐转白,低头不语。
花船逆流而上,而蓝绍衣的画舫则顺水而下,渐渐地就错开了各色花船,来到一片宽阔的河面上。
水面上雾气缭绕,月朦胧,眼迷蒙,仿佛仙境。
忽然,前面突然传来哭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这声音听起来……”
雅琴怔了一下,小声道,“好像就在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