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河通大曲河,大曲河连通大梁和大金。
过去的一年里,彩儿三次往返于大梁朝和大金国,每次都有新的女子上船来,那些有伤在身的被带下了船。
至于她们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彩儿无从知道。
小悠是半月前的夜里上的船,她似乎有疾患在身,上船之后便被派去做船上的盥洗事务,稍有怠慢便鞭子伺候。
小悠前几日受了风寒,遭了老鸨一顿毒打,丢在杂物仓里不准吃饭。
彩儿于心不忍,背着老鸨悄悄将自己的饭菜带给小悠。
眼见小悠病情越来越重,她和其他几位姑娘实在不愿意船上再死人,便斗胆恳请老鸨为小悠请个大夫瞧瞧。
那老鸨哪里是个善良人物,要不是看在这几位姑娘都有点姿色的份上,早让人痛打一顿了。
碰巧昨夜船上来了个客人,相中了彩儿的相貌一定要彩儿作陪。彩儿心里惦记着小悠的性命,便婉言推辞说身体来红不宜见客。那客人大雷霆,于是便有了昨日夜半的那一幕。
彩儿知道老鸨要自己赚钱,只要她不逃走就断不会令她身残,是以拼命恳求老鸨放过彩儿,却没想到自己差点被淹死。
思及船上其他姐妹的处境,彩儿不禁黯然神伤,泪满衣襟。
都说青楼女子最无情,此话未免以偏概全,世间薄情男儿到处是,何以单单数落这些可怜的女子。
蓝绍衣想起昨日所见那花船上那不停为彩儿和小悠求情的女子,也不知她现下处境如何。
不过现下蓝绍衣最关心的还是昨日这艘花船。
想百花河一年四季热闹非凡,难道还养不活一艘花船吗?
既非运货的商船,为何要经常往返大梁和大金两国之间?
“彩儿姑娘,你们待的那艘花船上面有没有隔层?或者有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地方?”
蓝绍衣问道。
“回公子,船上两层并无隔层,只是舱底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而已。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彩儿想了想,答道,“就是每到大金国,老鸨便将所有人赶到另一艘船上做生意,过两日又再回到花船上!”
“彩儿姑娘在船上待了那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下到过船舱底部吗?”
“没有!”
倘若彩儿所言全部属实,那花船果然大有玄机,就这么任由它在百花河里漂着恐怕不妥。
雅琴虽然拜公孙老爷子为义父,但伺候蓝绍衣也没落下。蓝公子也不需要那么多侍女,不过眼下彩儿看起来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可安身,况且还有一个人醒不醒得过来也没人知道。
蓝绍衣与公孙老爷子望了一眼,暂且先让彩儿就在这画舫上住下,待小悠病情稳定后再行定夺。
就是辛苦了雅琴,守在画舫上哪儿都去不得。
蓝绍衣想去搜寻昨夜那艘花船,但百花河里像那样外观的花船何其之多,况且昨夜乃意外碰上,短时间里就凭蓝绍衣一人之力再找出这艘船来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