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还是傲气得很,不管鹤青说什么她不为所动,但念在他身上有伤,就不忍心让他千里夜奔了。
而且她改了主意,反正今晚就是不打算跟鹤青回国师府了,又没别的地方可去,不如干脆就被官兵抓了,去牢房住上一晚,也好叫鹤青急一急。
所以官兵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和一个头顶着面具的古怪小子站在桥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笑得怪渗人的,他们这么气定神闲,官兵倒是慌了,不知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弄得他们都不敢上前,可谓是进退两难。
“进去吧。”
夜漓与鹤青被推进牢房,官兵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折腾半夜,他们也是乏了,懒怠整治她,只说明日要寻一个道法高深的术师来叫她吃吃苦头。
她忙着跟鹤青赌气,对这种空穴来风的威胁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往墙角一坐,静默示威。
鹤青温和地笑笑,走过来贴着夜漓坐下,夜漓嫌弃地拿肩膀拱了他一下,别过身不理他。
“好了夜漓,”
鹤青轻声道:“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想办法尽快离开吧。”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吧。”
夜漓没好气地说。
“夜漓,”
鹤青耐着性子说:“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是因为华莎公主的事,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答应她的。”
“为什么不答应,”
夜漓故意与他唱反调,拿话来激他:“她又美,又是一国公主,有权有势,嫁妆都比别人多好几百倍。。。”
“夜漓!”
鹤青忍不住了,情绪一下子爆出来,他提高了声音,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重话来。
“我就是觉得。。。就是觉得。。。我现在这副皮囊,配不上你。”
见鹤青也有些生气,夜漓终于软下来了,那委屈的模样,倒还怪可怜的。
“勉强把你留在身边,你真的会高兴会幸福吗?”
听夜漓这样说,鹤青一着急,话还没说出来,先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咳得眼眶都红了。
“还有你的身体,”
夜漓忙轻抚其背:“你的身体都是被我拖累的,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是公主!”
夜漓抓着鹤青的胳膊,有些激动:“说不定她有办法,说不定她能找到聚灵草呢?”
“你真的不必委屈自己,成为约束我的枷锁,我誓,我绝不会害人,我有很多地方去的,你放心,等你的病好了,我就乖乖回冥界。。。”
夜漓始终记得鹤青在锁妖塔时表现出的态度,一直耿耿于怀,于是这样说道。
她觉得自己在人间久了,多少是学了些世故和狡猾的,这一招以退为进,既给了鹤青重新选择的机会,又能再一次确认他的心意。
没等夜漓说完,鹤青就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保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
夜漓能感受到鹤青身上传来的温度一点一点将她的心化开,鹤青很瘦,却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种,相反他地胸膛很宽阔,双臂结实有力,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呼吸吹进她的脖颈里,让她心痒难耐。
“夜漓,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人生短短数十载,你我既有缘相识,我就只想和你一起,过完这一生,好吗?”
鹤青说得很郑重。
这一刻,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划过夜漓的脸颊,她搂紧鹤青,无声哭泣。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