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站起来,半是负气半是尴尬,便想独自外出逛逛。
“诶,你去哪里啊?”
竹七在她身后问。
“夜漓。”
鹤青跟上来,却被她拒绝了:“别跟着我。”
她有些心烦,不知道要去哪里,像是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一样。
夜漓第一次意识到失去鹤青,她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饶是这地方山河锦绣,繁华竞逐,与她也并无半点关系了。
这一刻她有些迷糊了,她不知道自己迷恋的是鹤青这个人,还是这个红尘烟火的凡间。
想着想着,不由得心里空落落的,失魂落魄得不知走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
这时,夜漓路过一间酒家,看上生意去不错,灯红酒绿,高朋满座,酒香混合着油烟味飘散出来,鼎沸的人声将她从失意中唤醒。
夜漓忍不住驻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酒家里却出现了与眼前的祥和景象极为不协调的一幕,。
酒家的掌柜粗暴地将一个奴隶推出门外,身后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拿着大棒劈头盖脸将那奴隶打了一顿。
掌柜则在旁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贱民,我买你回来,是让你来干活的,不是偷吃的,”
说着又死命踹他:“我让你偷吃,我让你偷吃。”
那奴隶又老又瘦,衣衫褴褛,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根本没力气反抗,只是断断续续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偷东西吃的,我只是。。。实在是太饿了。。。每天都吃不饱”
那掌柜一脸淫威,恶狠狠地对奴隶说:“吃饭?你也配?贱命一条能让你活着就不错了!”
这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饶是夜漓,堪堪当了六百年使者,也算得上是见惯了世间的丑恶,但还是被激怒了。
这就是她留恋的人世间,凡人的内心竟可以丑恶到这个地步,便是能奉上如此美味珍馐,也是鱼馁肉败,难以入口。
最坏的是酒肆里食客们的反应,竟没有一个人制止的,都只是漠然地看上一眼,又继续饮酒作乐去了。
或许在他们眼里奴隶的命根本就不值钱,生来就是该被作践的。
“我没有偷厨房里的食物,”
奴隶战战兢兢地辩解:“这都是客人们吃剩下的,求求您别赶我走。。。”
夜漓冷眼看着这世态炎凉,心头火起,走过去朝掌柜那肥大的臀上踢了一脚。
那掌柜正将奴隶踩在脚下作威作福,没承想有人给他来了这么一下,膀粗腰圆的身躯猛然向前冲出几步,好容易站住脚,正要回头破口大骂,迎面又受了夜漓一拳,将他两个的大门牙都给打落了,打得掌柜都懵了。
“你。。。你是什么人?”
掌柜捂着鲜血淋漓的嘴,踉跄着后退,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夜漓。
“我是你祖宗。”
夜漓说着,又给了他一击勾拳,正中他肥厚的下巴,接着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那些彪形大汉见掌柜被殴打,将夜漓围了起来。
这些人哪里是夜漓的对手,她甚至都不用动,全身魂力激荡,迸出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将他们掀翻在地。
待她转头再要拿掌柜出气,一柄散着清罡正气的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见那剑身上刻的祥云纹图案有些眼熟,不禁愣了愣,心道不好。
侧过头一看,持剑人果然是万锦年。
真是冤家路窄!偌大的梁都,好死不死,怎么就这么凑巧又给碰上了呢?
夜漓眼神一变,变化出匕格挡了一下,躲过剑锋,为了避免立刻与万锦年起正面冲突,马上向后跳了几步。
“又是你,”
万锦年皱眉道:“鹤青呢?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