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直若有所思地说道:“本官此次南巡,就是想先了解一下本省北部的防务局势的。眼下时局混乱,出门带些兵,以备不测……”
正在说话的时候,忽有一名骑兵斥候飞马来报:“报齐大人:库尔斯特拉大军已经兵临莱阳城。守备大人梁元请大人派援兵,协同作战。这是梁大人的手书……”
只听“哐当”
一声响,刘云文手中的碗筷就掉在了地上。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人,大人!莱阳距离我们不过二百余里。一旦城破,我们可就危在旦夕了呀!”
齐元直倒是没有那么慌张,他看了看那封没有信封的手书。手书只是一张纸,寥寥两行字,经过一路风尘,已经汗湿破损了,但是看那印章,却是假不了的。
他眉头紧蹙,说道:“不要慌,这次我还带了两千兵马,可以立即驰援莱阳城。再说,就算是莱阳城破,跟你们这个小村子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就准备对手下的将佐下达命令。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听到座下不远处有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援军太少,只有两千人。大人不应该直接增援。应该悄悄过去。也不用通知莱阳城,而是应当作为一支奇兵,专打库尔斯特拉大军的侧翼或者后方,能打到他们的后勤补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齐元直和刘云文转头看时,却现是一直跪在他们旁边听候落的那个江小龙在说话。
刘云文登时叱道:“乡下小子,你懂什么?这是大人们的军机要事,岂容你这等肮脏泼皮来呱噪多事的?”
齐元直倒是不以为忤,颇感兴趣地问道:“你说不要通知莱阳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直接增派援兵?”
江小龙不卑不亢,直起了腰板儿说道:“两千兵马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直接通知莱阳城,倒是受了他们的指派和影响。”
“而直接加入正面战场,又不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倒不如游击一番,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打击敌军的软肋,最好是能烧了对方的粮草,甚或至于偷袭对方的主帅营地。兵法有云:出其不意,踹他后背……”
“哈哈哈哈……”
齐元直大笑说道:“兵法上只说过: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倒是你这小子说的有趣:出其不意,踹他后背!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说是这么说,但是齐元直也不可能会在意一个乡下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他依然是指派手下的将佐,率领两千兵马即刻启程,火驰援莱阳城去了。
江小龙当然知道兵法上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但是那么讲的话,并不符合他现在这个没读过书的乡下贫穷小混混的身份,所以他临时把词给改了一下。
当齐元直的手下领命而去之后,被五花大绑、跪在院子里的江小龙直摇头叹气,说道:“这点人手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只能是白白送死去了。”
齐元直听了这话却并不在意,命令亲兵将江小龙先押到牢房里面关好,来日再做审理判决。他则继续和刘云文喝着酒吃着菜。两人一直吃喝到深更半夜,酩酊而散。
次日醒来已是中午时分。
按原来的计划,齐元直就要返回墨阳城。但是他忽然间因为局势的不确定性,他反倒又觉得有些举棋不定了。考虑良久,他便决定先在清树湾村里呆几天看看,等候前线的进一步消息,同时延请医仙万紫霞,就地为他的夫人诊病治疗。
由于一心等着前线的消息,所有的人也就都跟着有些心神不定,也就没有人有空再去想着要如何处理江小龙的事情。所以江小龙就继续被关押在牢房里,无人问津。
第二天的下午,万紫霞来地牢里看过江小龙——这也是经过刘云文同意的,她是齐元直的座上宾,他不可能不给她这个面子——她飘飘若仙的然气质和美丽端庄的容貌,顿时令整个牢房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一同关押在此的几名囚犯眼睛都直了,但是慑于万紫霞高高在上的出尘气度和美丽风采,他们也只敢远观,不敢凑近,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家丁打开牢房门后,万紫霞为江小龙检查了一下身体,现他并没有加重伤势。
“你母亲我会尽力的……”
万紫霞说道:“但是她的情况很不好……是非常的不好……”
江小龙无言以对。
沉默了片刻,万紫霞拿出了一块手帕包着的物事,告诉他说:“这是我跟刘村长要来的。是从你杀的那头熊的胆上切下来的一小块。你知道吗?熊胆可是治疗内伤的上品啊!”
江小龙当然知道熊胆的疗伤效果是很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