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琛在她耳边念了一串法语,声音低下来像春夜一样缱绻。
法式风情的艳丽与俗气,又带了点儿文艺的腔调。简意还没来得及细品,她只觉得这酒格外醉人,让她看什么都是虚浮。
她看见靳砚琛缓缓起身,他的身形逐渐嵌入阳台那一轮皎洁月光下,简意情不自禁伸手比划了一下,只有咫尺的距离,又好像永远也走不到他身旁。
靳砚琛清清冷冷站在原处,他这个人情绪理智的有点过了头,悲喜不大容易被人辨明,大多数时候就安安静静站在窗外远眺,这时候他目光容不得任何人,有种不容于世俗的寡淡。
但是简意就是知道他不开心,她今天无意窥到几分辛秘就已经心惊肉跳,她不知道靳砚琛要怎样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容。
在这片暗色沉淀的深夜里,她静静抱住他,两个人的心跳相融,她像上帝的信徒一样追随爱慕。
简意恍若呢喃在他耳边轻道,“不要被任何过去困扰。”
“你要意气风一辈子。”
靳砚琛眸光微动,他偏头看过来的霎那,那双矜冷寡淡的眼眸驻入她面庞,暖灯倾侧,他目光平添几分柔情,拢着她肩头丝温声道,“好。”
简意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醒来窗外暗香浮动,竹影在夜色里摇摇晃晃。
她伸出手,眼前虚虚浮浮,有点儿不明白今夕是何年。
下床的动静有些大,踉跄着咕咚一声,将倚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惊醒,靳砚琛披了一件外套,抽着一根事后烟,慵懒望着她笑。
他眉目里有一种餍足后的倦怠感,手里攥着一根老式的旧火柴在手心划着,咬着烟挺有耐心的样子。
那把银色的打火机浸了水,一点儿火花都燃不出来,孤零零地被靳砚琛扔在了沙底下。
简意是没勇气再去沙底下拿了,她从托盘里取了剩下大半瓶的红酒,倒了两杯,一杯给他,一杯自己喝。
靳砚琛瞥了她一眼,低笑一声打趣说,“我们小意生活过的真是奢靡啊。”
简意嗔了他一样,嗓音哑了下来,咕噜噜喝了半杯才想起什么似的朝他靠过去。
她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敬过去一杯。”
床头的手机不厌其烦的响起,融洽的气氛,这铃声显得格外突兀。简意无奈折返回去,她看了一眼白红梅的来电显示,干脆利落关了机扔进一旁抽屉里,然后歪了歪脑袋,举杯弯着眼睛冲他笑。
“过去都不能将我们困扰。”
靳砚琛也微微举报,颌向她致意。
他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无限温柔,“对,过去都不能将我们困扰。”
简意轻轻笑了出来,踩着拖鞋走到他身边,一场温柔极致的情事,让她青涩的面庞添了几分如水的浸润。
难怪天下总称温柔是味良药,原来它真能轻易瓦解敌意与防备。
靳砚琛低下头看了她一会儿,她身上罩了他放在床边的一件黑色衬衫,即便纽扣系到了最上面一颗,也难掩盖一些痕迹。
明明是这样的潋滟桃色,可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是会显得那样真挚清澈。
再通透不过的一个姑娘。
其实什么都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