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一惊:“什么?你是说……你要审讯杏子?!”
“什么杏子?那是只鬼!”
谢杰激动地道,“特灾局已经同意我协助审讯那只鬼了,就在今晚,我极力希望你也去。如果能从它口中得到梦境的详细情报,论坛任务和营救幽浮这两件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方靖为难地说:“她要是宁死不从的话,难道你还能刑讯逼供不成?”
谢杰目露决绝:“现在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小尹的性命,我也只能放手一搏!方靖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方靖低下了头,那些与杏子相处时光忽然间历历在目,一起吃冰淇淋、一起闹乌龙、看洗车行开张、买泳装、游泳池救人、说笑话、被她倒追死缠烂打、为了她和谢杰闹误会……说起来在武汗的时候她还千里迢迢飞过来从另一个红杏子手中救了自己的命。
这样的杏子真的是一只穷凶极恶的鬼怪吗?方靖又开始心烦意乱,二十多年来头一次体验到类似恋情的甜意,没想到头来竟是一场梦。
“唉,我知道了,今晚我会去的。”
方靖回到家的时候小曲刚要离开,说外婆有安排,看来她那边自有山本重吾照顾。方靖忙问:“小曲你瞬间移动的时候要如何定位地点呢?我意思是,你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小曲回答:“只要看过那个地方就能去。”
方靖道:“照片也行吗?”
小曲说:“嗯嗯,只有知道有那个地方,就能看见那里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方靖喜道:“我明白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小曲高兴地说:“我最爱帮助方靖哥哥啦。”
“嗯。”
方靖说:“这件事你一定要很勇敢知道么,你听我说……如此如此)”
小曲暂时离开了,方靖现在最担心是丁逸尘和黄毛,虽然谢杰答应照看两人,但也得闯到集合点才行啊。
于是下午方靖让黄毛把洗车行的工作放下,又把丁逸尘叫过来家里,给他们俩恶补谜语知识,反复告诉两人怎么跟随枯树找到城门。丁逸尘悟性很高,对方靖的经验举一反三,背谜语的能力也强。黄毛就难了,脑子不好使,而且到了梦境里他的不死能力又不管用。
方靖直教到太阳下山他也不开窍,头一次气得破口大骂:“蠢死了!像头猪一样什么都不会!当初要是没留你就好了!省的来气!”
黄毛给骂得一愣一愣的,讪讪地道:“老板,尼憋生气了,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方靖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抱着他说:“黄毛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跟着我,都是我害了你啊……要是你当初没遇到我,现在还在松山新城天台上活得好好的……我……我舍不得你。”
黄毛也哭道:“俄能去哪啊?跟着你有地方住,有好衣服穿,还有工作。老板你别嫌弃俄笨好不好,工资俄少拿一点,你别赶俄走。”
方靖抹着眼泪只是摇头,只当他已经死了。不知不觉天黑下来,已经到了要去特灾的时间,谢杰信息来催。方靖难以平复心情,交代几句多练练谜语自己出门去赴约了。
……
特灾局地底二百米,这里经过一年多的秘密动土,调动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工程设备,竟修建出一座地底灵异收容所!森严程度乎想象。
李子带着方靖、谢杰从巨大的圆形电梯缓缓下降,身后守卫着一台无忌型机甲。好不容易到达了底部,经过一扇又一扇沉重的安全门,向幽浮的收押室去。
谢杰和方靖对这样的设施叹为观止。李子说:“对付鬼怪我们没有灵异手段,剩下的只有笨办法了。假如收容的自然生物逃脱,该区域会立即自毁,威力相当于一颗温压弹;紧接着几十万方的泥土将一切掩埋,如果这样都不能物理封印鬼怪,那也没别的办法。”
方靖肯定地道:“除了那些能瞬间移动的鬼,我觉得对大部分鬼是管用的,像在缅北那次,我见到有个失控的厉鬼困在一个园区里,它们大多倾向于在一个地方,你们埋鬼的这个点子真棒!”
李子喜道:“听到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一些,总算局里没白忙。”
谢杰问:“你们打算组织多少人进入梦境营救幽浮?”
李子回答:“对于灵异世界上级还是持保守态度,我们不会用大量的人命去换一条人命,这次行动只有我和少数几个同事主导。”
谢杰道:“那你们心心念念的情报怎么办?”
李子没有回答,谢杰立即明白了,情报只需要在梦境里问清楚,并不非得救出人来,特灾毕竟是官家人,他们必须得理性,要优先考虑大局。
三人各怀心事,穿过一个又一个隔离区,终于来到收押幽浮杏子的房间。
只见一间连墙壁和天花板都铺满软垫的白色房间,里边连床也没有,只有一个带小型洗手池的抽水马桶,四个角上都装了摄像头,一道巨大的单向玻璃让外边的人可以无死角地看清里边的事物。
玻璃的另一边,幽浮穿着橘黄色拘束服,脖子上箍着电击项圈,样子看起来有些迷茫。她正在靠着玻璃面朝三人,理论上看不见外边。
李子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在人类形态下可以凭空使用危险的致命武器,变成鬼时更是无敌。我们只能二十四小时盯紧她,如果电击制不住她,最坏的结果就是彻底摧毁这个区域。”
谢杰:“你们有尝试审问她吗?”
李子:“你们来的前半小时还在试。但她什么也不说,就算是我问,她也只回答一些无关的内容。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谢杰嘿嘿轻笑说:“你们有没有折磨它?”
“没有!”
李子道,“折磨并不在我们的审讯手段之中,这会腐化我们自身的。”
谢杰冷笑:“那你们还太天真了些,现在离后天凌晨不到3o个小时,面前这个东西脑子里有我们要的一切,你们竟然心慈手软?”
李子插起双手内心激烈地斗争,她确实不甘愿让同志们冒险,沉吟片刻道:“你有多少把握?”
谢杰说:“没把握!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李子望向方靖,道:“方靖,要不你试试?没准她听你的。”
方靖点头:“好,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