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砚本来负责看守她,闻言怒其不争,愤愤道:“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还偏要入这个虎穴是吧?”
“小女对几位贵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女孩看了她们一眼,又犹豫地面向秋澈,略有些羞赧地小声道,“当然,若是这位公子需要,小女愿留在公子身边,当牛做马……”
李青梧心跳一滞。
可惜对方话音未落,就被秋澈冷淡地否决了:“我已有妻室,恐怕要辜负姑娘一片心意了。”
女孩咬咬唇,又看了看一旁仍然维持着浅笑的李青梧。
虽然对方没看旁边那位异常清俊出尘的公子,也没有立刻发怒,可女孩就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冷意。
她打了个寒战,闭了嘴,没敢再提。
两人又问了几句,很快一起离开。
玉砚负责把人送回去。
一边走,一边还在嘀嘀咕咕:“什么人啊,”
那少女的脸色更白了。
秋澈给玉明使了个眼色,对方明白过来,想起方才少女几乎可以称作是“恩将仇报”
的场面,也不免犹豫了一下,才把袖囊里的银两袋子递了过去。
女孩面露惊喜,不停叩谢,说会记住他们的大恩大德。
秋澈摆摆手,没说话,转身走了。
李青梧目睹了这一切,默默跟上她的步子,半晌才问:“我以为,你会不管她。”
秋澈耸肩:“看你很操心的样子,顺手的事。”
李青梧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须臾,她叹了口气:“罢了。”
秋澈:“罢了什么?”
李青梧看看她,笑着“唔”
了一声,“反正你一向这样。”
“这样是哪样?”
李青梧却不说了。
她目视前方,说:“不告诉你。()”
秋澈愣了一下,失笑,三两步跟上去,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我给她银子,是为了不让她再因为这种事去卖身葬父。?()”
“若她当真走投无路,再去投靠了太子,那人不就相当于白救了?”
李青梧默默看着她,不说话。
一双眼睛写满了三个字:你就编。
秋澈摸摸鼻梁,移开目光,咳了一声:“好吧……其实也是有几分于心不忍的。”
即便她已经努力在改变女性们的处境了,可她们遇到的困难依然不计其数。
哪怕这些,在男人们手下,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她们要办到也依然十分困难。
大多数女人都没有秋澈女扮男装所以可以一腔孤勇、不畏生死往上爬的勇气。
也没有李青梧高高在上、优渥至极的地位,和贤名远扬的才名、美貌。
她们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在愚昧无知的思想里被扭曲,被影响,不上不下,恰好长成了男人们最期待的模样。
懦弱、柔软,遇事不决,只会期待以自己的美色或者□□寻求保护和庇佑,依靠男人们的宠爱与夸奖存活。
像菟丝花一样,直不起腰身。
她们抬头看不见天空,低头看不见自己。
她们愚昧,洋洋自得。
可怜,却不自知。
但这不是她们的错。
是这片腐烂的土地,养成了这些柔弱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