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早知道琥珀会这样想,当初就应该多收集一些了啊。”
将桌上的果盘向前推了推,注视着少年随之转移了注意力、相当珍惜地小口小口吃着切成块的苹果。
等到最后一块蜜色果肉也被插起放入口中,光洁的盘底只剩下少许粘稠的金黄色汁液,他张开五指,轻柔地梳理着对方已经长及肩颈处的银白长。
像是某种没有固定形状的液体一样,从指缝间轻柔地滑落下去,只在相接触的部位留下残余的冰凉触感。
猫儿从桌面上跳到栉名琥珀膝头,一蓝一灰的圆圆眼睛大睁着,仰起头来直视着他。
任由掌心中的银宛若散落的绸缎一般倾泻而下,库洛洛收回手来,因为自觉站在少年背后、视线所不能触及的地方,并没有花费心思刻意掩盖变得更为深沉的眸色。
“最近几天,可能有新成员要加入。”
栉名琥珀抚摸着猫儿蓬松的大尾巴,没有流露丝毫意外之色,只是轻轻地“嗯”
了一声。
“你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我想大概是有事要处理。怎么,是我认识的人吗”
“等到见面不就知道了吗,何必急于一时呢。”
因为对方展现出的平静态度而略微挑起了眉头,说不清胸腔中所泛起的波澜究竟是因为失望还是诧异。
一再忍耐,最终还是斟酌着慢吞吞出了声。
“突然宣布了这样的消息但是琥珀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呢。”
而少年所给出的回应,只是微微侧过身来,以那双不起波澜的红眸静静凝视着他。
半晌之后,才轻声回复。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归根结底,旅团的其他成员如何,本来就与我无关吧。”
“我之所以身在此处,只是因为你是团长罢了。”
因为你的意愿才选择加入,因为你的陪伴才始终停留。
对于栉名琥珀来说,只要名为库洛洛鲁西鲁的个体依旧维持原样未曾改变,那么即使幻影旅团分离崩析,也不是什么值得给予片刻关注的重要之事。
那是将旅团的存续远远置于个人生命之上的真正的蜘蛛,绝对不会抱有的想法。
不过是不足一年时间的陪伴、抽空给予的照顾和温声软语罢了。
若是凭借这些依靠假象营造出的贫瘠造物便能够轻易满足,你的那颗心,究竟在渴望着什么呢
这可怜的、可爱的
“好孩子”
伴随着青年出的无可奈何的喟叹声,栉名琥珀从椅子上彻底转过身来,将脸庞深深埋在了对方胸腹之间。
温暖的,始终存在的实感。
像是那一次、每一次迷失在幻境之中,几乎要放弃和遗忘自己存在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出现,毫不犹豫牵起自己逃出来的那只手。
所以即便明知深藏其下的真相或许是有的,还是忍不住在附近徘徊、逐渐靠近最终放任自己彻底沦陷。
他倾听着在耳畔回荡着的、心脏跃动的声音,从衣料的间隙里闷声问。
“加入了新成员也好,去做什么任务也罢。”
“等到更多的、更多的变动生,你会选择离开,重新留下我一个人吗”
得到的当然是斩钉截铁的否定回答。
“怎么可能。不管生什么,只要琥珀希望,我就会一直一直停留在你身边,永远陪伴着你。”
啊啊。
这样吗。
尽管是无法做到的虚妄之语,但如同对方许久之前所说,只要此刻的心情是真实的
栉名琥珀抬起头来,直视着青年漆黑的眼瞳,缓缓展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微笑。
“这样就可以了。”
再次确认了一点。
我之所以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停留在此处,果然就是在等候着你。
像是被突兀投入了小石子的水潭一样,原本平静到异样的日常生活终于起了波澜,似乎在昭示着正剧的开幕。
旅团宣告了不明身份的新成员的加入,栉名琥珀没有任何追问的兴趣。
听库洛洛的意思,那名新人同样身处流星街,不出几日,就会在下次召集旅团成员活动的会合地点露面。
而吠舞罗这边,先冒出头来打破局面的并不是神出鬼没的archer,而是
“无色之王”
“是的。”
先前已经在赤组众人面前复述过昨晚生的事,此时此刻,面对御主的疑问,齐格飞简明扼要地重新概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