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笑,沈琅歌想要转身,不料那人却粗声喝止了她。
“嘿嘿,不转身不转身。大盗贼,深呼吸,微笑。”
嬉皮笑脸的继续啰嗦着,可话音还没落,她就感觉到架在脖子上的刀向下压深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怒吼中加入了一丝喘息,那人猛的攫住了沈琅歌细弱的脖子。
“淡定,冲……冲动,是,魔鬼……”
死死抓着那只简直比她的小腿还要粗壮的手臂,沈琅歌挣扎道。
蓦地,握在脖子上的大掌突然松开,连带着她颈边的刀锋也一并落了下去。犹疑的回头,她看到了一个身受多处刀伤流血不止的大络腮胡子。
双手叉腰大口的呼吸着好不容易回到肺里的空气,沈琅歌低头看着那个依附着长刀才勉强没有整个倒下的男子,道:“大盗贼,现在全城都在通缉山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是谁……”
正说着,那络腮胡子如剑般的目光冷冷的射了过来,惊的沈琅歌猛的直起了身子。
抚着胸脯,她突然弯起两道细眉,笑的灿烂如花。
“我说,大盗贼,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可,本小姐也不是善男信女,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想要出城,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如,我们来做比交易?”
听到沈琅歌的话,那络腮胡子先是别过头,继而翻着眼珠上下审视着她,沾满血迹的脸上带着思虑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兵突然走进了巷子口。眼明手快的掀起飘逸的裙摆将那深受重伤的山贼掩了个严严实实,沈琅歌坐在他身上,用丝帕给自己扇风。
“姑娘,方才有人见到一个身有刀伤的男子逃进了这里,你可曾见到?”
为首的士兵当先走上前,十分有礼。
“本小姐也是才在这里稍事休息,没有见到什么人啊。”
话音未落,沈琅歌便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扭动了一下。
“姑娘,你不舒服?”
感觉到沈琅歌的不对劲,那为首的士兵又上前了一步。
“对,不舒服。”
微笑的看着那个士兵,沈琅歌故意用双手捂住腹部,皱眉做痛苦状。
眼瞧着那士兵脸上的怀疑之色愈发的浓重,蓦地,士兵的目光陡然在雪白纱裙的前侧停住,冷声道:“姑娘,你果真没有见到任何人?”
“没见到。”
泰然自若的微笑着,沈琅歌直视那士兵满是疑色的黑眸,捂在腹部的手中已然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既然如此,姑娘可否站起来?”
咄咄逼人的冷言冷语,那士兵就好像一头闻到腥味的猎犬,敏锐的让人发指。
不知何时暴露出来的血迹刺进了沈琅歌眼角的余光,就在她准备抽出匕首的瞬间,一个冷漠慵懒的声线响起。
“爱妃,你走那么快,不等等本王可不行,咳咳……”
“巡城卫队总队长方越见过裕王。”
一见裕王秦烨,方才步步紧逼的士兵恭顺的转向相反的方向单膝跪地。
随意的摆摆手示意方队长起身,秦烨用丝帕掩住口鼻,盯住沈琅歌瞪圆的杏目,淡淡道:“爱妃,好端端的,这衣衫上怎么见红了?”
闻声,沈琅歌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她死死的瞪着那双丹凤媚眼,心中大呼:算,你,狠!
死死的捂住腹部,她银牙狠咬,一甩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令在场除了秦烨之外的所有雄性生物都面红耳赤呼吸错乱的字:“月,事,来,潮。”
顿时,世界安静了,众士兵傻眼了。
“咳咳……”
云淡风情的轻咳几声,秦烨眯起双眸,嘴边噙笑的望着那方队长,似乎是在等待他们自觉的做点什么。
“属下该死!王爷息怒!”
五人队的巡城士兵“哗啦啦”
在秦烨面前跪成了一片,各个都面色涨红,好不尴尬!
“罢了,巡城是你们的职责,不知者无罪……”
懒洋洋的俯视着那一个个卑躬屈膝的士兵,秦烨继续道:“不过……”
一听这王爷的话锋里带了转折,那一个个士兵刚刚才放下的心胆立即重新提了起来,头埋的更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招惹到这个有断袖之癖的古怪王爷。这肉体上的折磨是小事,万一……想到这里,众士兵皆在心底狠狠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那恐怖的猜想给甩出脑去。
“不过,王妃身份尊贵,今日之事万一传了出去……”
“王爷放心,属下今日没有遇见过王妃和王爷。”
眼明口快的接过秦烨的话头,方队长宽阔黝黑的前额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汗。
言罢,巡城士兵们在方队长的带领下,自觉的步出了裕王的视线,巷道里只剩下依旧维持着坐姿的沈琅歌和皮笑肉不笑的秦烨以及那个永远没有表情的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