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二世氣了,偏要理論。
地下拍賣會的工作人員將兩人的路再次攔住,其中一人說,「抱歉,兩位先生,因為剛才在競拍過程中,這位先生一直將競品的價位喊得很高,我們懷疑您是售主特別請來的,惡意哄抬價格。」
蕭致立刻閉嘴,反正我說不過你的時候,總有能說過你的。
工作人員繼續道,「而且您自己也用二百萬拍得了紅血古玉,現在我們要求您立刻支付二百萬元的現金,否則將送您去警察局。」
鶴瀾淵淡道,「我剛從大學畢業,根本不認識你所謂的競拍品售主,退一步講,你們這拍賣屬於見不得光的,確定能順利送我去警察局?」
鶴瀾淵言辭鏗鏘有力,不容置喙,對方瞧他也不像個好惹的,主動退步道,「我們也是擔心有人擾亂咱們地下競拍行的名聲,既然如此,還是需要您們兩位先支付一半的訂金,剩下的款項最多在一周內結清。」
鶴瀾淵淡淡掃了蕭致一眼,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
蕭致大約也有氣一氣他的意思,將提了整整一個月皮箱,當著所有人的面前撥動密碼鎖,而後輕飄飄地打開了。
鶴瀾淵與在場的工作人員均是一愣。
皮箱內空空蕩蕩的,連一張紅色的鈔票影子都沒有。
蕭致笑說,「一百萬提著太累了,我其實提了一下午之後,第二天已經全部搬出去,提著空箱子裝模作樣地跟你走了大半月的街。」
服了,真是服了。
攝政王也不得不佩服面前這個人,誰說他是窩囊廢來著?分明與自己待著的這段期間機靈得要死。
雖然是愚蠢的機靈。
鶴瀾淵說,「那。。。。。。」
蕭致從鶴瀾淵披著的外套上摸了一把,安慰道,「不要急不要氣,」他的手指很長,從外套內兜不知什麼角落裡摩挲一下。
眨眼兩根手指間夾著一張純黑金屬的銀行卡,瀟灑遞給一旁的工作人員道,「2oo萬還是直接刷我的黑卡更方便一點。」
。
鶴瀾淵的手裡捧著紅木鐫刻寶祥如意花紋的盒子,中央安靜擺放著他的本命玉。
這塊玉的靈性已經被歲月與屍血消磨殆盡,若是想變回鶴瀾淵曾經貼身的玉器,最好先將其放入佛堂誦經一年,再用五靈之水浸泡三年,後用五靈之谷餵養三年,大約才能恢復三分之一的光滑油潤。
蕭致沒有打擾他的沉思,只是安靜地端詳著隱藏在鶴瀾淵眼底淡淡的情緒變化。
仿佛被時光與血液侵染的是眼前人。
刷了卡的工作人員再次又回到兩人身邊。
蕭致心說有完沒完。
工作人員已經非常不好意思地朝鶴瀾淵鞠躬道歉說,「先生勿怪,是我家主人說無論如何都想請先生您進裡面詳談一番。」
蕭致起身。
工作人員說,「我家老闆囑咐,務必只請鶴先生一人獨行,最好再帶上這塊玉石。」
鶴瀾淵對稍顯不安的蕭致止手道,「沒關係,你先回去吧。」
蕭致坐回原處,「我等你。」
兩人目光交接一瞬,鶴瀾淵扭頭跟著工作人員一起離開。
拍賣會現場的後面便是工作人員提到的另外一條進入水宮的通道。
鶴瀾淵將蕭致的外套裹緊,冥冥中嗅到了屬於年輕大男孩的氣味,說不上是誰令誰安心,不過是肚子裡的崽崽們喜歡親近這股低調不張揚的沐浴液氣味罷了。
工作人員將鶴瀾淵領進另一處富麗堂皇的建築空間,想來每一筆地下拍賣會1o%的佣金都很好地用在刀刃上。
隨著厚重的鐵門被關起,屬於金碧輝煌的部分被堅實的鋼鐵隔斷,所呈現出來的畫面倏然一改,變成古香古色的古典裝潢。
恍如人間一夢,攝政王又重返回到堪稱鼎盛時期的大夏朝。
屋內四處懸掛著垂落的薄紗,層層疊疊地仿佛永遠都掀不完的謎題。
古琴間流淌渾厚的琴音,似高山流水,似飛雪濺浪,似波濤洶湧,似碧波歸心,陰陽變幻,鏗鏘溫柔。
很久未曾親耳聽過,如此令人魂盪神馳的絕妙之音。
古有俞伯牙鍾子期之高山流水,後有廣陵散平沙落雁,均是將氣、神、意、聯,巧妙地隱藏於琴韻之中,唯有知音難覓。
鶴瀾淵並無打擾之意,認真聆聽完整琴音中蘊藏的奧義,直到對方摁住全部顫動的琴弦,方才在腦海中回味無窮。
攝政王道,「不知閣下邀請我至此,所為何事?」
端坐的曼曼疊疊的垂簾深處,隱約可見一抹玉色的人影,姿態嫻雅如蘭,氣韻如松,聲音清清泠泠堪比琴音。
緩慢說,「不好意思,我正是地下拍賣行的老闆,只因前些日偶感風寒,委實不便與尊客見面,只能隔簾相望,饒是開罪了。」
鶴瀾淵覺得他是個知禮儀的,應該是個溫柔且善解人意的青年男子,不過他的琴音里隱藏了些許成分不明的東西,音樂是最直抒胸臆的靈泉,飲用的人最能體會究竟有沒有毒。
鶴瀾淵笑說,「無妨,反正我與老闆您也只是見這一面而已,以後能不能再見第二次,大抵都是未知之數。」
白簾後的人也笑了,「看來貴客是位爽快人,那我也不再顧左言他,咱們直接談重點。」
「我想高價購買先生手裡的那塊血色古玉,不知貴客能否忍痛割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