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为了解决我自身的一些问题,所以才不得不回归神国,在那里,我沉睡了三年。”
艾琉伊尔微微睁大眼“沉睡也就是说,您其实没有看到我这边的情况,是吗”
洛荼斯有点心虚,坦诚道“在回去之前,我也没料到这次会陷入沉睡,原本以为至少能看着你成长,结果”
“没什么,我反而松了口气呢。”
艾琉伊尔笑了笑,这三年来,她不希望被神灵看到的表现也不少。
只是,想起曾经重伤后的濒死体验,那种一遍遍呼唤神灵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哀伤和不甘,王女不禁垂下眼,暗笑自己实在想太多。
整件事其实很简单,就是神灵暂时离开处理自己的事,没有关注信徒这边的情况而已,三年时光对她来说漫长而痛苦,可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心智不坚定者倒是可能在重伤后对守护神心生怨怼,埋怨为什么神灵不时时刻刻跟着保护他,但艾琉伊尔不是那样的人,她经受的所有折磨,归根到底,无非是因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罢了。
看到王女怔怔的,洛荼斯补充道“不过祭典举办时我还没入睡,你表现得非常出色,艾琉。还有那些对着神像的碎碎念”
“那时候您也在听”
艾琉伊尔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我表现得那么黏人,您不会在神国笑话我吧。”
“怎么会,明明特别可爱。”
洛荼斯笑吟吟道。
艾琉伊尔嘀咕“果然是在笑话我。”
几句调侃下来,气氛轻松不少,也将她们从重逢的各种复杂情绪之中稍微带出来一些。
营帐之外,天色已然昏暗。
艾琉伊尔掀开帘子看了看,回头说道“该准备就寝了,您等一等,我去打水。”
军营的条件不比城池之中优越,无法每天洗浴,只能每晚打水回来浸湿毛巾,简单擦洗身体、清洗头,等到统一的休息日再到不远处的溪流中洗个澡。
艾琉伊尔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别说是只能每晚擦洗了,行军途中没有水源,几天下来灰头土脸都是常事。
但她一向爱干净,如果有条件,总归还是睡前洗浴更舒服些。
洛荼斯若有所思道“想不想尝试一下新的洗浴方式”
艾琉伊尔停了停“什么”
洛荼斯微微一笑,抬手向营帐里唯一一处空地点了点,就见一团足有大半人高的清水在那里凝聚成形,好像被无形的大木桶盛着一般,凝而不散,像极了透明果冻。
并没有见过果冻类胶体的艾琉伊尔“”
这有点出她的认知范畴。
洛荼斯轻笑道“可以把它当成浴桶来用,不会溢出来的。”
艾琉伊尔看了看水团,再看看洛荼斯,蓦然弯起唇角“好啊。”
话音未落,她便开始卸去身上的衣物。
金属护甲被随意丢到一旁,接着是皮制的黑色内甲,直到指尖拨开里面的搭扣,白衣散开。
洛荼斯起初没反应过来,毕竟当初的小王女,连在神庙里换衣服都要特地跑到神像背后,谁知道她如今会一言不合就当着她的面开脱
正要转身,洛荼斯的目光却忽然凝住了。
散落的衣物之下,并不是袒露的蜜色肌肤或者女人们常穿的小衣,两指宽的白色布条一道道绕过胸口,将那里紧紧缠缚住。
洛荼斯眸光一扫,便看到王女裸露的肩膀、腰腹处还有细小的伤痕,都是不会留下永久印记的轻伤,但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还有那些白布。
洛荼斯不由自主地问“你受伤了”
“您是说这根布条”
艾琉伊尔稍一低头,恍然道,“没有受伤,只是这里育之后不方便射箭,上战场之前会束起来。”
洛荼斯蹙眉,艾琉伊尔接着道“您想接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