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看完信说道:“函谷关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而房学度说潼关守将是竺敬的好友云中武,当早些派他过去劝降,若是不成就只能强攻了……”
柴进点头道:“二位尽管去安排,幸亏当日出兵时做了这最坏打算,不然咱们真被这田大王坑死了……”
李助也是苦笑一声,笑道:“既然现在只能化为守势,那么商州是必须要夺的,此地还没被田虎祸害,或许还能帮咱们凑集一点粮草。”
“让秦将军极行军。”
柴进点头道:“金人和田虎这谈条件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谈好的,但是咱们却也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了……”
柴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原本他们打算借助田虎之力,把完颜娄室全歼在此,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没有田虎在前头帮忙,柴进也不能让自己的兄弟们去和一群被困住的野兽死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耗,护住所有东归的路,逼他完颜娄室和田虎要不往北过秦长城,要不就来攻自己的关隘,拿命来填自己的城池……
“这仗不知道又得打到什么时候了。”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王进忽然开口道:“咱们动员了那么多士卒民夫,这个粮草可不是个小数字……”
柴进叹气道:“咱们这几年的所有积蓄,只怕都得丢在这河东跟永兴军路了……”
旁边的李助和吴用都听出了柴进的担忧,而他们作为谋臣心里又何尝不担心。若是国家没粮没钱,就只能去百姓手里抢。以前打破一些城池州府,总还能获得一点什么,可是被田虎和完颜娄室这么一闹疼,整个永兴军路到京兆府,基本上都已经空了,丢给自己的全是一副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
李助躬身道:“圣上,为防陷入长久乱战,当传令山东、河北各州各府,早些向百姓征粮,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
柴进用手摸了把脸,点头道:“河北暂时算了,传令闻焕章和朱武,在山东征粮……如果有主动捐献大批粮草者一律记下功劳,可以让子孙赴京城太学,两年后择优为官……”
等柴进说完,吴用不禁赞道:“大官人考虑长远,这西北将来也正是用人之际,此举虽然有些仓促,可却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最好办法……”
柴进无奈摇头道:“原本我想直接封些散官与他们,可想想还是算了,至少还有些时间让咱们从中考核考核不是。这田虎是逼着我做这不想做的决定啊。”
……
竺敬得了柴进的军令,知道事态紧急非常,安排好军中之事以后,领着几个心腹便赶往潼关。
潼关自古便是进军长安的要道,虽然这几百年来,此地已经不是天下的中心,可是由于他的地理位置,一直是进入关中的咽喉要道。竺敬知道自己如果劝降不了曾经的这个兄弟,那么将来便会有更多兄弟,死在这潼关关门之前。
竺敬一路打马飞奔,也没心思看沿途的情况,直等过了荆山附近,他才稍微放慢了度。
“将军,这沿途好像都没看见有人啊。”
一个心腹不禁开口道:“不光没看见田虎的人马,连百姓都没见几个。”
另一个士卒询问道:“田虎居然把这风陵渡口都弃了,要不要小的回去禀报消息?”
竺敬摇头笑道:“你当咱们哨探营,还有各军的探马是吃干饭的么,这些消息他们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
眼神扫过四周,忽然叹气道:“当年幸亏离了田虎,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得跟着他造多少孽……”
说完狠甩马鞭,扬尘而去。
潼关夹在太华山、荆山,还有黄河之间,越往前走,道路越是难走,等他们赶在到了关门之前,却已经是漆黑一片。
看着四周陡峭的山峰,还有前头的关隘,竺敬摇头道:“咱们只能在这外头歇息一夜了,免得被被乱箭射杀。”
几个心腹闻言连忙随他一起寻个避风之处,又寻来一些干柴,也不担心里面的人出来寻麻烦,点起火聚在一起取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竺敬几个只觉得全身都快被冻麻木了,起来活动下身子,便让关门前去。
可是还没等他们说话,上面便射来几支羽箭,幸亏竺敬眼疾手快,不然这动手动脚的差点被这群鸟人给害了。
正要待骂,可上面却传来一阵奚落之声。
“他娘的,倒是还有些本事。”
一个士卒又抬起弓弩对着竺敬,一边大笑道:“看你能不能躲过爷爷这箭……”
话音刚落,箭矢离弦而出,可已经有了准备的竺敬,又隔着那么远,哪里能被你射中,轻舒猿臂便把那支箭抓在手中。
“现在这云中武的手底下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竺敬心里暗骂几句,他自然知道上面的人不是认出了自己,而是在胡乱杀人打无聊。
“你们将军云中武何在?”
随着竺敬一声大喝,上面几个还要再射箭的士卒不禁立马收了弓,相视一眼不禁嘀咕道:“这他娘的不会闯祸了吧……”
另外一个对着竺敬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你家将军的好友,你们去替我请他来见上一面,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