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出租车停在海州市公安局的后门,司机抱怨了一句“这后门还挺偏的啊”
,祝问善迎合了一句便下了车,再站稳时,已经缓过了神。
进门前,祝问善补了下口红和腮红,显得气色好一些。
“祝小姐,你来了?”
她一进来,迟晚春便现了她,笑脸相迎,“是来办入职手续的吗?跟我来吧。”
祝问善道:“小迟哥不用这么客气,大家现在都是同事,叫我问善或者小祝都好。”
迟晚春瞧见她大大方方的,心里也开心,便叫了一声“问善”
。
入职手续说繁琐也还好,由迟晚春领着,祝问善就跟在他边上,偶尔签个字,写一下手机号码,或是拍个照就好,没过一会儿就完事了。
迟晚春抱着新手大礼包放到她的工位上道:“问善,以后这个位置就是你的工位了,如果你不喜欢,可以随意换到没人的地方。”
四个办公桌一组,他又指了指边上的两个桌子说:“你边上的是姝予姐的位置,前边是初韫哥的,对角还没有人,不过我们还在招人,可能过几天就有新人了。”
“好,谢谢小迟哥。”
祝问善点了点头,她这个位置靠窗,外边是公安局漂亮的绿化小道,她还是挺喜欢的。
小迟哥又道:“对了,今天初韫哥回来了,你们还没见过吧?要不……”
他话音未落,边上走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祝问善转头一看,走在前边的是胡姝予,后边的是个她脸生的男人。
他的身形颀长,宽肩而背薄,显得高大却不雄壮;男人生得好看,额前几缕短短的碎,漂亮的眼睛纯澈黑亮却不见什么情绪,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尾处垂落得明显。高挺的鼻梁上撑着半框眼镜,显得他好生斯文。
他的五官清冷,但平而缓的眉骨居然带了点悲悯的意味,让他的面无表情不显漠然,反倒有种淡雅的温和。
果真像个道士,祝问善心想,那些道士和尚不都这般吗,眉眼带善,气质疏离,看着难以接近,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好人。
她打量人的眼神不加掩饰,江初韫本就知道今天来了新人,自然也会关注一些,两人就这么对上了眼。
祝问善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江初韫微愣,似乎也在打量她,而后便轻轻颔了一下。
“问善,你坐这呀?”
胡姝予见她来了,语气也兴奋了一些,“这位置不好,下午的时候太阳会照进来,刺眼得很,要不你坐我对边吧。”
祝问善刚刚就匆匆一瞥胡姝予,这会儿一看,她已经把墨镜摘下,纱布也拆了,一双肿胀的核桃眼毫不避讳地展露出来,眼皮上各有一条长疤,通红的伤口还结着痂,显得有些狰狞,与她其余精致的五官格格不入。
果然是双眼皮手术。
“那正好了,”
祝问善说,“我喜欢晒太阳。”
迟晚春一听胡姝予这么说,就把新手大礼包抱起来想挪位置,又听祝问善这么答,他又放下了。
胡姝予弯眼想笑,一动眼睛就觉得疼,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眼睛的鬼样子,拍了拍祝问善道:“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忍忍,我过两天就消肿了。”
祝问善朝她微笑:“姝予姐,你这是瞧不起我了,我怎么会被轻易吓到?倒是我瞧你这眼睛的形状,之后消肿了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