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汪辅导员帮伤了腿的陈娴办好换寝手续,劳累地瘫在位置上休息,就在这时,保卫处给她来了一条十分钟的视频:
“汪老师,这是您要的昨天早上a1教学楼三楼走廊靠办公室的,十点到十点十分的监控视频。”
汪辅导员才想起来还要帮陈娴看监控这茬,她又叹了口气,给对方回复了个“谢谢”
之后,懒洋洋地打开视频开始看。
快进快进快进……
陈娴出门了。
祝问善也出门了,两人没说话,她走到了楼梯下面,监控拍不到,但是陈娴好像和她说了什么。
祝问善听她说了几句就走上了楼梯,然后往她的办公室走来,陈娴好像要去追她,但突然脚绊脚,一个不稳摔下楼梯去了。
祝问善离她远着呢。
嗯,事实非常清楚,不是她干的。
汪辅导员如此判断。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把视频给关了。
但过了会,正刷着抖音的汪辅导员突然脑子一震,觉得不对劲起来,但她没想通,便又看了一遍视频,这一次倒是看出点问题来:
祝问善回来就是为了说陈娴摔倒一事,可是为什么陈娴还没摔倒,她就要往回走呢?难道她原本有别的事要说?但昨天也没说啊……
而且……陈娴摔下去的时候,走廊上好多同学都往那边看了一下,大概是她惨叫了一声,但祝问善……好像没有回头。
是哦,她没有回头怎么现陈娴摔下去了?
可是两人相隔确实很远,陈娴摔倒绝对不是她推的……
汪辅导员的脑海里冒了一个大问号。
这时,她突然回想起来昨天送陈娴上救护车之前她的疯言疯语:
【……汪老师,她是真的邪门!她有问题!是她害我摔下楼梯的……是她推我的!!】
汪辅导员原本压根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这会儿细细琢磨一番,越想越是诡异,她不禁有些好奇,陈娴说的“邪门”
“有问题”
,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纠结半天,她还是给陈娴了微信试探地问了两句。
绝对不是因为她八卦,而是她作为辅导员,对学生之事应当要多关心几分!
*
祝问善是兼职的,若特殊调查部门没什么事,她便不用去,当然想去也是可以的。
大四的课不多,祝问善今日却起了早,换了身黑色的花边连衣裙,搭配上月刚买的包包,又化了个淡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了。
她先是去了趟毛梅梅生前居住的峰城小区,很快又出来了,打车前往别处。
海州京山陵园。
陵园门口有几家花店,有花篮也有花束,祝问善本没有给故人献花的意识,但瞧着也新奇,便买了一小束店里搭配好的花。
陵园很大,里边绿化不错,沿着道路栽种了许多高大茂盛的树木,祝问善了解不多,只认出银杏。询问了工作人员后,她来到草坪墓区,看着编号找到了毛梅梅的墓。
很新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是毛梅梅的身份证照,可能这是毛家人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适合当遗照的、整容后还算能看的照片。
墓碑前空空荡荡的,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祝问善自然不可能帮她清扫墓前,只是半蹲下来,将花束摆在墓碑前边,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三个巴掌大的相框,一一摆放在花束边上。
一切做好之后,她立直了身子,静静地看了那三张照片一会儿,垂眸低吟了一句艰涩难懂的口诀,话音刚落,有一团细小的白色光亮从背后的草坪里冒了出来,上上下下在空中飘得不稳,偶尔还会被微风吹偏。
祝问善冷眼瞧着,见它连一米的路都飞得七上八下,心里不免嫌弃。
和毛梅梅一样,没用的东西。
她双眼一眯,白光像是忽然被人套上了绳索,直直冲她而去,撞入祝问善的体内,消失不见。
祝问善感受到这微不足道的功德,心想这样下去等她收集足够不知道要多久,也许她那时候早就死了。
若是真死了也便算了,她还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
祝问善感到厌烦,有时候觉得还不如直接灰飞烟灭算了。
可囚徒就是这般,生与死都不是她说的算。
事已办妥,祝问善便打算离开,刚刚来时收到了胡姝予的短信,让她今天有空去海州市公安局办理一下入职手续。昨天出警得匆忙,她还以为是兼职的员工不需要这些流程呢,看来还是要的。
既然如此,便顺路去办理一下吧。
她一转身,正好瞧见左边的小路上走过来相伴而行的二人,一个是中年女人,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女孩,两人皆身穿暗色。
祝问善脚步微顿,还未等她想好要打招呼还是当做没看见走人,那个中年女人先话了:“你是谁?在我女儿墓前做什么?”
来人正是她在记忆回溯里见过的李玉田和毛欣欣。
毛欣欣扯了扯她妈妈的衣袖,小声道:“妈,肯定是姐姐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