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地牢有些暗,阳光只能透过上方的缝隙照进来一点点。
闻昱没有理由诬陷自己谋反,除非他放不下上一世的仇恨。
或者他想要燕北的兵权。
亦或者两者都有。
钟离粟认命的待在地牢。
好在闻昱没有虐待他,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时送。
大概过了三天,闻昱出现了。
他本来是想等着钟离粟求见他。
可钟离粟根本没有动静。
待在地牢里安心的吃饭睡觉。
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
地牢里潮湿又阴冷,经常有落进去不化的雪花。
安之他畏寒。
闻昱觉得三天已经是极限了,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下了早朝径直去了大理寺。
钟离粟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
他闭着眼,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知道有人进来,也不肯睁眼。
“安之。”
一开口,闻昱的声音里带上了破碎的哭腔。
钟离粟睁开眼,就见闻昱一身青色朝服,站在地牢的入口处。
上下打量了闻昱一眼,明明是哪哪都没变,又好像哪哪都变了。
被囚禁的是钟离粟,闻昱却觉得,狼狈的是他自己。
钟离粟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在他身上来回逡巡,破开一道道口子,翻出模糊的血肉来。
闻昱眼眶通红,咬着唇忍了好久,还是让眼泪滚落下来。
他倔强的吸了吸鼻子,拿手背狠狠地抹掉脸上的泪痕。
“安之,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钟离粟嘴角抽了抽。
从闻昱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连个斥责的眼神都没有。
被莫名其妙骗来祁京的是他。
在地牢里关了三天的也是他。
他怎么觉得,闻昱比他还委屈。
钟离粟撑着墙面想要起身,坐的久了,腿有些麻。
又跌回地面上去。
“腿麻了。”
钟离粟摸了摸鼻子,“过来给本王揉揉。”
闻昱站在离钟离粟十步之遥的入口处,半天没有动静。
钟离粟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伸手捏了两下小腿。
闻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一下子扑在钟离粟身上。
钟离粟的脑袋撞到墙面上,疼的他闷哼一声。
“你想做什么?”
拎着闻昱的后衣领,才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好凉。
钟离粟全身裹着寒气,靠近他,闻昱就觉得很冷。
“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