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聽話啊。」
「阮阮。」
阮從珺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疼她沒有哭,突然的壓迫她沒有哭,一聲「阮阮」她哭了。
但是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哭了,睫毛都沒有眨一下,反而非常倔強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回看著他。
下巴還微微抬起。
好像不如此,她就輸的一敗塗地了一樣。
可是隨著她抬頭的動作,反而露出她清麗得如同雨洗過的雪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臉。
和那雙漂亮的眼睛。
明道晗愛慘了她含淚的眸子。
黑白分明,像亮晶晶的寶石,還帶著寶石所無法具有的倔強光輝。
她的眼睛是和尋常美人不一樣的單眼皮,薄薄的眼皮輕覆著纖長的眼睫,而且因為眼睛很大,這樣的單眼皮在她小巧的五官上,反而別有風味。
他低下頭,想輕輕吻在她的眉眼上。
阮從珺卻立刻轉開了頭。
她的眸子轉向一旁,盯著虛無的空中。
她沒有名字,她只是「阮阮」。
可是「阮阮」,是姐姐的小名啊。
她是個沒有自己人格的替身。
明道晗被她躲避開,並沒有動怒,反而一邊不緊不慢地進攻,一邊輕笑了起來。
好像縱容。
可是在阮從珺眼裡,這就是羞辱!是強迫,是傷害!
既然如此,她就要互相傷害。
阮從珺使出吃奶的力氣,惡狠狠地抓住他的頭髮。
哈,可笑。
這個老男人,死禽獸。
他的頭髮居然又密,又韌,還十分柔軟,微微含著絲綢一樣的光輝。
死騷包啊!每年要花多少錢保養他的頭髮啊。
阮從珺越想越怒,手下愈發用勁,狠狠地扯著他的頭皮拽。
明道晗上面的頭被她拽著,下方的頭也跟著愈發用力,兩個人像是在打架,不停顛簸,動作,你來我往。
從窗邊,到地毯,到鋪著柔軟鵝絨毯的床鋪,最後到門扉。
太陽落下又升起。
阮從珺氣喘吁吁,渾身散架,明道晗也在喘氣,但是神情愉悅,不像是打了一夜的架,反而像是吃飽了一樣,眼尾眉梢都透露著饜足。
他輕輕拍了拍阮從珺還帶著紅暈的臉頰,力道非常輕。
但是在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阮從珺眼裡。
他此刻就是居高臨下,這種動作何其輕蔑,何其不屑!
她的眼眶瞬間又紅了。
「滾!」
她飛快地將被子拉起來蒙在臉上,閉著眼睛忍住自己不爭氣又要流下來的眼淚。
她的聲音說是怒吼,但是在明道晗眼裡,是軟綿綿的貓咪撒嬌。
明道晗又是輕聲一笑,自己低頭系好了領帶。
「穿這個下去,今天讓僕人給你做了燕窩羹。」